这真是细思极恐!
想着,我下意识瞥了眼坐在对面的秦漠枫,他很不以为然,偶尔抬眸看一眼秦漠飞,那眼神十分深邃且炽热。这母子俩,也真是够奇葩的了。
秦漠飞没理会大姑的谬论,专心致志地给我和小凡剥虾子,左一个右一个,全程无视在场的人。我想,如今的成业集团他是没放在眼里的,因为他自己的公司规模比这大得多。
但,这是原则性问题,他应该不会随了大姑的意思。果然,他把一盘子虾子都剥过后,才优雅地擦了擦手,这才抬起头正视着大姑。
“大姑,一看你对祖训就不熟,你记不得祖训的最后一条怎么说的?凡秦家家主先逝,则由血凤拥有者代任,直至选出下一任家主。咱们秦家的血凤谁掌,想必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他这一说,大姑又哑口无言了,不只是他,身后原本聒噪的堂弟兄们也都住口了。庭院里的气氛忽然间僵持下来,只有寒风在荡漾,瑟瑟冻人。
我没看过秦家祖训,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条,这不就说的我么?
“还有,血凤本身代表着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觉得这董事长一职应该是谁来继任呢?”
“漠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欢颜来当家主?一个外人怎么能够当秦家家主?还有,成业集团是咱们秦家的产业,轮不到她来担任董事长一职吧?”
大姑顿时就慌了,寒着脸扯着嗓子喊,这时候的她,脸上再也保持不住那一脸的仁慈,微微有些狰狞了。
我其实压根没在意什么家主,什么董事长一职,我在意的是她居然说我是外人。我是上了秦家族谱的长媳,她居然说我是外人,这未免太过分了。
秦漠飞挑了挑眉,又道,“论外人的话,甄允昊恐怕外得不能再外了吧?他不也在公司担当总经理吗?”
“哥,允昊他不是外人。”
秦漠飞提到甄允昊时,秦语忽然抬头说了这句话,这是她今晚上唯一说的话。
她最近情绪越来越低落,几乎半个月才会来老宅子一趟,也是看看老爷子和孩子们就走了。我怕她这样抑郁下去,又会把自己给逼病的。
她这样一说,秦漠飞顿时眸光一寒,眼看着就要发火,我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又按耐住了。
“我没有意见,觉得欢颜可以当秦家家主,也能胜任董事长一职。血凤的股份和漠飞给她的股份加起来绝对够发言权了,你们就不要争了。”
这是秦驰恩在讲,他一开口,不光秦天明,甚至大姑也都不做声了。两人寒着脸绷着唇,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冷地怒视着我,好像我是他们阶级敌人似得。
我正要开口拒绝,秦漠飞在桌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于是我又沉默了。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思,但我对家主以及董事长一职确实没兴趣。
“各位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会尽快安排爸的私人律师起草文件,把他的事物都移交给欢颜。”
秦漠飞像铁了心要我扛下这责任,令我很是惶恐。秦家的水这么深,我本就如履薄冰了,若再把他们的利益给剥削了,那一个个还不得生吞了我吗?
就这么一会儿,我就已经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了,真真是如芒在背。
“不行,我有意见,我相信咱们在场的所有族人都有意见,对不对,对不对啊你们讲话啊?”
大姑怒急地四下张望,企图找到共鸣者。但除了她自己,好像没有人拥护她。
我晓得这些人并不是服我,而是慑于秦驰恩和秦漠飞两人的施压。他们可能不服秦漠飞,但绝对服秦驰恩的。
“总之我绝不允许,家主这事我可以妥协,这是祖训上的意思。但董事长一职不行,沈欢颜的出身,还有她的经历就不能够登大雅之堂,若成了公司的董事长,那还不给人笑掉大牙吗?”
“大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秦漠飞的老婆何时轮到你来指责?”秦漠飞眸光一寒,语气冷了下来,“你别以为香港的事情我没过问就算过去了,我只是不屑跟你计较,如果你觉得我不够风度,那么你想进去蹲几年?或者你们几个都想进去蹲蹲?”
“……”
大姑怔了下,气焰顿时就下来了。包括秦天明,也都收回了看好戏的眼神,垂着头不讲话了。
一旁的秦驰恩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很浅,一闪即逝。
迎上他那灼热的眸子,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可能从他醒来后给我打电话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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