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二话不说,立即窜到马旁,很轻松地就来了个“镫里藏身”,在此过程中,那制伞人始终神态悠然,不闻不问。如果那些豪奴追来时,他要撇清自己,只消指上一指,这姑娘就逃不掉了,是以姑娘自认为也欠了他一份情,向他道谢。
那制伞人这才停了手中小刀的动作,抬头向她启齿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人三十出头了,但容颜清朗,自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这启齿一笑,就连李鱼都觉得如沐春风,那姑娘更是一呆,情不自禁地道:“你笑起来,真是好看!”
那制伞人觉得有趣,不禁又是莞尔一笑。
深深姑娘自觉失态,不禁俏脸一红,又向他福了一礼,这才匆匆走开。
制伞人瞟了李鱼一眼,微笑颔首,李鱼也向他微笑致意,解了马缰绳,便翻身上马,往褚将军的集贤坊赶去。
长安城实在是太大了,等李鱼赶回集贤坊时,已然是黄昏时分。此时许多百姓都要出城,东西两市的商户和顾客也纷纷打烊的打烊,离开的离开,褚将军的府邸又挨着城门和西市,以致府前大道拥塞不堪。
李鱼无奈,下了马,牵着马缰绳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到褚府大门前,这才松了口气。
天幸褚家是在大街上开了门户,否则李鱼再挤进坊去,绕到褚府的另一道大门,只怕又得小半个时辰。
门前有两个军校把门,按着刀,西北战场上回来的兵,哪有个站相,松松垮垮,瞧着过往行人,挑那身段fēng_liú、姿容俏丽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挤眉弄眼,指点评论,口无遮拦。
“嘿!妞儿,跟大爷笑一个!”
“呸!”
“小娘子,小心把你的小蛮腰扭折了呀!”
“要你管!”
“哎哟!快看快看,这妇人那屁股扭得,她男人准保给吸成药渣了。”
“老娘就是把人吸成药渣,也轮不到你们这等粗胚军汉!”
两个军校搭讪调笑,唐时风气开放,女子性情泼辣,有人听了沾沾自喜,有人听了便忍不住斥骂他们几句,两个军校却也不恼,抱着大戟嘻嘻哈哈,脸皮子那叫一个厚。
李鱼一到府前,两个军校便笑着向他打招呼:“哟!李先生,您这是寻亲回来啦。”
李鱼是从陇右一路跟着褚大将军过来的,褚大将军手下兵将都认得他,知道这是自家大将军甚为器重的师爷。
李鱼笑道:“回来啦!咱们这门前,忒也热闹了些,进出颇为不便啊!”
两个军校一脸无奈,其中一人道:“谁说不是!大将军为此发了脾气呢,戚旅帅说,早朝的时候,这路会通畅的很,大将军这才消了气儿。”
他们说的这个戚旅帅就是替褚将军打前站,先来长安置地买房聘买家仆丫环的那个军官。
李鱼牵着马往里走,道:“嗯,不耽误上朝就好。你二位辛苦,我先进去了。”
“先生慢走!您住前院儿,进门右拐,有幢院子,立雪堂,院中有假山石的那处!”
李鱼头也不回,笑应道:“多谢指点!”
“哟,小娘子您辛苦!”
李鱼听他二人敷衍了自己一句,又去调笑路过的姑娘,不禁摇头失笑。这些大头兵,人常说,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婵。也难为了他们,正是荷尔蒙最为旺盛的青壮年纪,乍一来到这天下第一大都,美女如云,岂能把持得住。
此时褚府刚刚入住,府中各处大都还未安顿好,李鱼进了院子,就见一些家仆丫环忙忙碌碌地来去,这些人都是在长安雇买的,李鱼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李鱼,倒也得了聒躁。
李鱼进了院子,负着双手悠哉悠哉地往右走,不一时来到一处院落,院前月亮门儿,上书“立雪”二字。李鱼正要迈步进去,这才省起手里还拈着马缰绳。李鱼急忙止步,想寻个过程的家仆,让他把马牵去马廊,可李鱼一回身,登时吓了一跳。
那位duang~~~duang~~~duang~~~的深深姑娘,赫然正骑在他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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