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其实有有很严重的癔症。”林雪涅试着这样向对方说道:“我以为我不生活在这个时代,我以为我我其实活在一百年以后的布拉格。所以我没法”
来了!终极大招!就在林雪涅还没整明白这句话和她的真实情况到底有什么出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对方的逼问下说出了这个开头!
可还不等她把事情说完整,桥下就已经传来了喧闹声!那是由伏尔塔瓦河南侧一段传来的喧闹声!有几个孩子居然抬着另一个孩子,在这样的初冬时节把人就这么扔到了河里!并且在做了这样的事之后,那群小恶魔们居然还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这可就不是普通的玩闹和恶作剧了!
那个被扔到了河里的男孩在经过了挣扎之后就呛起水来,并被河流冲着,向着林雪涅他们所站着的查理大桥飘来。
“他会死的!你能去救他吗弗兰茨?”
看着这一幕的林雪涅大声地喊起来。她问出这句话并非胡言乱语。事实上,卡夫卡不仅会游泳,还游得非常好,并且从少年时期起他就一直跟随他的父亲去到布拉格城里的公共游泳馆游泳了。林雪涅深知这一点,因而她就这样向对方求助。
“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了,雪涅!”
此时桥边已经聚起了人群,可所有人都畏惧着十二月的布拉格所带给伏尔塔瓦河的冰冷水温,没有人敢就这么贸贸然地跳下去救那个男孩。
眼见着那个男孩就要被冲过查理大桥了,而这里却并有哪怕一个人打算挺身而出,林雪涅又着急地看了卡夫卡一眼,在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去救那个男孩的意思后就脱起了自己的外套,并将外套和包都丢给了对方。
“你疯了吗!”
耳边传来这样着急的话语,可林雪涅却不为所动。她很快地在原地做了几下高抬腿并稍稍活动了一下关节作为热身,而后就在心中给自己默念道:勇敢一点!现在的布拉格应该才只有10月!不是1918这一段的12月!你可以的!
这样之后,早就已经有冲动要从查理大桥上跳下去的林雪涅冲向查理大桥的另一端,男孩被水流冲走的那个方向,身手轻巧而敏捷地翻上桥体的扶手处,扒着卡尔瓦利亚的圣徒雕像就向前一冲跃了出去!
随着“咚!”的一声入水声响起,卡夫卡瞪大了眼睛,并也脱起了自己的外套,找了惊呼人群中的一个有着犹太人长相的中年女人,问清了对方的名字后就把他与林雪涅的外套以及随身的东西都交与对方,随后也翻身跳下!
“咚!”
在河水中堪堪睁开了眼睛的林雪涅:好冷啊!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对林雪涅说出这样的话,她或许会不以为然地和对方笑一笑,并在心里嘲笑起对方老掉牙的搭讪以及乏善可陈的演技。可当这样的一个男孩在她的面前很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语,她会不由自主地怔愣,眼睛里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以及那张好看得足以让人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会淡忘的脸。
窗外的树影斑驳着,并在两人的共同的沉默后变成了一片视野宽广的草地。
林雪涅首先从那种沉默中回过神来,并笑着说道:“我叫林雪涅,中国人。当然,按照这里的习惯我应该说我叫雪涅,雪涅林。我想我肯定没有见过你,否则我一定会记得你。”
听着林雪涅的话,对面的金发男孩笑了起来,仿佛是认同了林雪涅的说法,只是他的目光依旧不从林雪涅的身上挪开,仿佛并没有放弃去回忆起与眼前的女孩有关的任何线索:“你的名字很美。”
雪涅,这个词和德语里的“雪”的发言非常相似,因此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她的同学们记起她的名字总是毫无难度,并且都会直接用德语里的“雪”这个词来喊她。
“我在慕尼黑大学上学。刚刚去住在柏林的同学家玩了几天,现在要回德累斯顿。你呢?”
“一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之前,我都在柏林音乐学院上学。但是从下个学期起,我会在布拉格大学。”
说起下个学期起她就会在布拉格大学了,林雪涅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她勾起嘴角,把自己深深爱上了卡夫卡和追着卡夫卡从主修长笛突然掉头,去到日耳曼的故事和眼前的男孩说了一通,活灵活现的表演以及感情极为丰富的叙述直把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初见之下让人感觉很有距离感的男孩逗笑了十几回。
不仅如此,说到了兴头上的林雪涅还给这个男孩背起了卡夫卡的散文片段。如果不是时间有限,她还会给对方播放起她所认为的,最适合那些选段的交响曲。
而名字叫做艾伯赫特的男孩也和林雪涅说起了他的慕尼黑大学。和林雪涅先前所念的柏林音乐学院相比,这可真是一座德国数一数二的大学。而艾伯赫特念的则是曾出了很多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物理系。
这可真是让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