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廖愚钝,还请廖老板明示。”
“就一个字,乱啊,有人巴不得乱,浑水摸鱼,乱中取胜。”
“你是说何满庭跟许怀家吗?”
“小伙子,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来到何满庭身边,只有一点,我提醒你记住,千万不可做他身边的一条狗啊。”
“跟何小姐结婚可以吗?”
“那是你俩的私事,不过,除非你带她离开,不然你奈何不得何满庭,你也休想脱身。”
“廖老板,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话:我是廖宏程的儿子,而廖宏程的失踪极有可能跟何满庭有关,我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查清父亲失踪的秘密,但何满庭不会让我这样干的,所以我只能是廖祖长的儿子。我这样说对吗?”
廖仲发偏过头来盯着廖承东,“都说你很聪明,果然聪慧,小伙子,有些事只可做不可言。”
“请问廖老板,如果我是廖宏程的儿子,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要找到何满庭的软肋,当然,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以后,你有空可以常来我这坐坐,我这里时刻欢迎你。”
廖承东只觉此刻浑身血液翻江倒海般冲撞着身体,冲撞着脑袋,廖仲发所说的已经明白无误了,他来此地,不就是为了查清父亲死因吗?可是他遮遮掩掩,不全告诉他实情,但又主动跟他示好,他的意图显而易见:拉拢他。
走出廖家大宅时,廖承东回头看了一眼廖宅,雾正浓,将整个城市包裹起来,雾茫茫一片。他想,又一个迷雾一样的迷等待他去揭晓。
廖承东没有立马回办公室,他直接找何满庭去了。
何满庭见他风风火火又老不高兴的样子,问:“怎么,姓廖的为难你了?”
廖承东赌气地说:“我不明白我错在哪。”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确实有些莽撞了。”
“怎么是莽撞,接到举报就该查,这是我们本分。”
“只怪这老家伙太狡猾,藏得太深。”
“怎么讲?”
“连我都不知道他居然在上海还有更大的产业,更想不到他的靠山比波田叔叔官阶更高。”
“你是说他的靠山也是日本人?”
“正是。你也别生气了,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这可是我第一桩案子,我能不在乎吗?”
“好啦好啦,回家休息吧,我知道你昨夜也没休息好。”
廖承东更加激愤,立即又去找陈克。
陈克像是知道他会过来似的,老远见他来了,就迎上前,俩人一起进了房间。
廖承东就把昨夜直到刚才见廖仲发的经过跟陈克说了,问他:“廖仲发知道我父亲的事,可他又不全部说,他还让我常去他家,我该怎么办?”
陈克想了想,说:“廖仲发之所以跟你稍微透露一点,是想拉拢你,让你表面上跟着何满庭实则是向着他,他就可以跟何满庭放手斗了。”
“那我不就成了他俩手中的一颗棋子,我不干,你快想个办法,让他说出我爸的全部秘密。”
“你以为他会全告诉你?不会的,廖仲发也不是好对付的。他蛰伏鑫流古城,表面看是年岁大了图清净,其实他才是更大的汉奸。”
“都是汉奸,不跟日本人斗,就知道相互斗来斗去,想想我都恶心。这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
“不要情绪化,群魔乱舞,你做得了天使吗?我跟你说,有的时候用恶制恶比用善制恶来得更快更彻底些。”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来来回回能有个头吗?”
“只要心中向善,恶只是暂时手段,不是有句老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美好的东西总是脆弱的,需要我们精心维护,可是,魔鬼当道,美的东西根本无立足之地,何谈维护?廖承东,有的时候,天使是从魔鬼群中飞出来的,当魔鬼在天使光辉的映照下显露原形时,当善的力量大于恶的时候,恶还能有空间吗?所以,你不要怕自己深陷魔窟,必要时你也可以当一回魔鬼,你答应廖仲发,常去他家,也许会有用处的。”陈克挥动着手臂,激扬地说着。
“行了,我的大诗人。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我只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参加新四军?”
“何琴音都跟你说了?”
“说什么?”
“没说就好,你老老实实呆在纠察队。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廖宏声的队伍跟冯连长的队伍合并了,他们已经到达了平沙洲南面的山中,郭队长随后就到。我们的意图想必你也知道,要让这支队伍成为新四军的一部分。可是眼下严冬临近,山上的队伍缺冬衣,我们手中早已准备,但还没有找到运出去的通道,你留心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时机。”
廖承东痛快地点头。
临走时,陈克对他说:“记住,你应该学会游泳,哪怕廖仲发和何满庭是深海,你要做到从容应对。”
“真的可以跟何满庭结婚吗?”
“我早说过,答应他们,至于什么时间,我会跟何琴音说的。”
“有沈海云消息吗?”
“实在抱歉,我定全力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