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星隐隐觉得有些不忍,但知道娘亲性子,此时开口帮忙劝说,只会适得其反,保不准要让唐欢另一边再挨上一针。
半盏茶的功夫,唐欢已经通体大汗,双眼翻白,喉咙咔咔不住细响,无奈惨叫皆被唐月依内力压住,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嘴巴,一股澹澹骚臭随风漾开,显然,身子已经在强烈的痛楚折磨中失去了控制。
唐月依这才摸出一个小小黑丸,拍入唐欢口中,一抬下巴,叫她吞下,冷冷道:“略施薄惩,叫你长个记性,别当我是说笑。”
唐欢满脸涕泪纵横,俯身在地,颤声道:“我……这次……真不知道……这个心劫……丁一没对我说过……”
“她知道的,应该就这么多了。”
唐月依站起退到儿子身边,轻声道,“此人心思阴沉歹毒,留下是个祸害。
不过,她毕竟是你南宫家的人,小星,你说,怎么办?”
“娘的意思呢?”
“附近荒地,埋了就是。”
唐欢哆嗦一下,抽噎道:“别……我……我知错了……”
“她娘,当真是个可怜人么?”
唐月依略一犹豫,神情缓和几分,“其实,唐门女弟子行走江湖,除了防身手段,自然也有后备的法子,茹芳妹妹若不想生这个孩子,就决不会有唐欢这个人。我这次来,能看得出,茹芳她……还是记挂着你爹的,宁愿为此独自养育女儿,在唐门受着白眼,终生未嫁。”
南宫星顺水推舟,道:“娘,那这样,反正你已经制住了唐欢,她娘想必你也说得动,你把她们娘俩一并带走吧,听唐欢方才的意思,她娘可能也被卷进来了,真要有什么心劫之类的暗算,可得让我爹设法来解才行。”
唐月依蹙眉道:“还是你带着她们走吧。唐门你不熟,我不能让你在这儿斗那种妖魔鬼怪。”
“娘你把人送走,还可以再回来啊。”
南宫星笑道,“情势这么凶险,我也不会乱逞英雄,明天傅灵舟上山,我多个帮手,再去联络一下冯破,玉捕头的桉子,他必定尽心尽力。现下线索其实已经不少,那个香坠,恐怕就是丁一的人,我将暗号记住,说不定还能诈她一诈。
还是劳烦娘先跑一趟,把这娘俩的隐患解决掉吧。”
唐欢萎靡在地上,瑟瑟发抖说不出话,只是抱着腰腹不住喘息。
唐月依略一沉吟,颔首道:“也好,这两天远字辈的高手像是在找我,我藏身也越发不便。那我今晚就连夜走一趟。明晚,咱们还在这里见面。”
只要娘不在唐门的地界落脚,危险就少了几分,南宫星暗暗松一口气,道:“好,就这么办。”
唐月依瞄了一眼唐青,又道:“青儿我要带走。她娘那边,你愿意给个交代就去,你不愿意,我再回来就去说一声。”
“啊?”
南宫星一怔,“阿青你也要送走?”
“废话,”
唐月依斥道,“你也不看看她被暗算成了什么样子,还要她跟在你身边当向导么?哪天死了,你这情种岂不是追悔莫及?带路的事儿唐门是个本家就能干,你随便找谁吧。我要把青儿也送去如意楼,让你师父的人去找你华姨娘,这邪术她要是破不掉,我也想不出别人了。”
南宫星知道这才是此刻最佳的处理方式,虽然略有不舍,还是道:“那,我送你下山吧,不然带着这么多人,恐怕不大方便。”
唐月依摇头道:“你我不要在一处行动,免得唐门高手一网打尽。青儿只是昏厥,她现在一心巴结为娘这个婆婆,不会不听话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一切多加小心。就不要再管这些事了。”
唐欢颤巍巍抬起头,尽管劫后余生,却看不出几分喜色,脸色铁青道:“好弟弟,你不如干脆跟我们一块走吧,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丁一有多可怕。”
“再可怕,那也就是个人。”
南宫星澹澹道,“是人,我就能将他揪出来。”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到的唐门,我只知道,他悄悄种下心劫的,绝对不只是这几个。”
唐欢神情木然,缓缓道,“高手心志坚定,不容易受其影响,可唐门……终究还是寻常弟子更多。群蚁噬象,你当真不懂?玉若嫣纵横西南何等威风,不一样着了道儿?”
“偏巧,我是驴一样的人,你越这么说,我就越想好好会会他。”
南宫星眼中杀气四溢,“阿青与阿昕的帐,我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哼哼……哼哼哼……”
唐欢发出一串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伏在地上,双手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口中喃喃道,“为什么……爹从没来找过我娘呢?他若不喜欢,当初……又为何要糟践她,生出了我?他一走了之……可知道这些年,我们母女两个过的是什么日子?”
唐月依冷冷道:“你不必在这里装神弄鬼讨同情,这些年有手有脚,为何只知道等?”
“呵呵……月依姑姑……我娘过得苦,我犯的错……我一人担……我爹要不要她,只求你带她见我爹一面,就算断了她的念想,也好过……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唐欢缓缓抬起头,左手扶在太阳穴外,面如死灰,“南宫星,好弟弟,你也别觉得……姐姐我性情偏激,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