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祝同道:“只怕赵匡胤醉翁之意不在酒,商讨和平不过是一个幌子,吞并我大唐江山才是其真正企图。”
又一人出班奏道:“祝大人所言极是,咱们切不可中了小人的圈套,望皇上明察。”
虽然身处险境,且人孤势单,但使臣毫无惧色,面对周遭的唇枪舌剑,只听他朗声道:“想必列位大人对我皇存有诸多误会,是以才持此偏见。我皇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乃天下共知,唐主当上从天意,下应民心,接受和平,此方为天下苍生之福也。”
李腾飞龙椅一拍,怒容道:“不必多言,回去给赵匡胤带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使臣叹道:“既是唐主圣意已决,在下多说无益,定当如实复命。”
李腾飞微闭双眼,不再言语,所有人都看得出,皇上已经下了逐客令。
一位老太监向前踏出两步,右手一引,说道:“宋国使臣,请吧?”
使臣却不理会,继续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能够成全。”
李腾飞悠悠道:“你还有何事?”
使臣道:“在下一路走来,发现贵国人人尚武,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族,无不以武为荣。我想民间尚且多奇侠,而朝堂乃群英荟萃之地,必定更是高手如林。在下从小就爱舞枪弄棒,因此学得些微末之技,适此千载难逢的之机,若能博得各位武学宗师指点一二,实为三生有幸,在下唐突,还望唐主恕罪。”
使臣说出这一番话来,不免引起朝臣一阵骚动,其言表面奉承,实则为**裸的挑衅,在场焉有不明其意者?是以激得个个怒气填胸,凡习武会艺者无不跃跃欲试,皆想亲手一惩这等目中无人之狂徒。
李腾飞心如明镜,此乃对方别有用心,他怎会看不出?美其名曰比武较艺,然其真实目的,无非欲探我大将之战力,欲挫我大国之锐气耳。倘若不战,岂非懦夫行径?大唐脸面将何以存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家既当面下了战书,主动权已不在自己手中,是以,此一战无可避免。
李腾飞心念电转,当下拿定主意,向堂下群臣道:“使臣之请,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武将唐典首先出列,铿锵道:“回皇上,既然使臣有此兴趣,末将愿以手中旋风宝刀领教高招。”几位武将亦纷纷出班,主动请缨。
大臣们有此态度,李腾飞暗暗赞许,此时他睨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师庞山,问道:“不知庞太师有何高见?”
庞山心中一凛,他实未料到皇上会有此突然一问,心下捉摸不透,不知其独独询问于他究竟何意,不过他心里亦是清楚,眼下情形无论他说些什么,这场比试势在必行,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权当附和大臣们,于是赶忙出班奏道:“回皇上,微臣认为此乃盛事,理应接受使臣之请。”
李腾飞道:“盛事?太师何以有此认为?”
庞山从容答道:“武学一脉虽说同宗同源,毕竟南北两地风格不一,差异显著。若论当今武林各门各派之实力,北推无极门为首,南以仁义庄为尊,此次比武切磋虽无二者参与,但微臣相信,宋国来的必是武林之翘楚,所展现出的也将是北方武学之精华,与我朝勇士交锋,可堪称南北之巅峰对决,实乃武林中难得一见之壮举。要知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咱们所知所识的不过沧海一粟,所谓学无止境,若得以观此盛事,我等不仅能大开眼界,更将受益无穷也。”
一班文臣武将闻得如是说,尽皆一致附和,纷纷赞其为谠言嘉论,李腾飞亦是颔首道:“嗯,太师所言甚是,既如此,朕就准了使臣之请求。”使臣含笑称谢。
文臣祝同奏道:“皇上,此事虽说是比武较技,彼此点到为止,但毕竟胜负有关国之荣辱,咱们理当慎重,派谁出场,还请皇上圣裁。”
唐典跟着道:“对,尤其首场,咱们必须拿下。”
使臣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只是谁都没有发觉。
李腾飞沉吟道:“此次比武,不知使臣想怎么个比法?”
“赛场上,双方各凭本事,无论是内功拳脚还是兵刃暗器,都可自由发挥,不知唐主意下如何?”
“话虽如此,毕竟你方只有三人,比几场还需说清楚为好。”
“这也无妨,场上之人只要觉得体力尚能再战,仍可以继续下一场,无定多少场。”
“好,规则就这么定了。”停顿了半响,看向庞山,若有深意的说道:“这场盛事既是太师一力促成的,那么首场比试,理应由太师代表出战,想必太师必不令朕失望,是不是?”
首场之战,至关重要。庞山心里明白,皇上是要拿自己开刀了,这一战倘有什么疏虞,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随便罗织一个罪名,自己就有可能深陷囵圄,乃至万劫不复。若是全力施为,自己武功之深浅岂不也被窥探得一清二楚?到时只怕皇上会更加提防于自己,如此他的大业必定难以完成。
庞山感到此事甚是棘手,他理了理思路,故作惊慌道:“皇上,朝中高手如林,微臣实不敢班门弄斧。况且微臣近年荒于习武,以致在武学上毫无建树,如此重担,微臣诚惶诚恐,倘有负圣恩,微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还望皇上明鉴。”
李腾飞道:“太师何必过谦?江湖中谁人不知“神算无敌”之威名,当年不知多少成名露脸的人物都折损于你手中之剑,如今你的“浮光掠影”,只怕已练到炉火纯青之境了吧?”
唐典亦道:“对呀太师,咱们对您的“浮光掠影”可是崇拜已久,只恨无缘瞻识,今天您正好给大家伙儿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