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你们这么干得?虎符出,你们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太史腾怒不可遏地指着眼前这些将领。
将领们低着头,个个不说话,还是子岸昂首说道:“将军,我等只是看不清真假,想让传令使送虎符上来,让我等一验真伪。这有何错?”
“是啊...是啊...”
“子岸将军说得对...”
“狡辩!”太史腾一拍墙垛,手下武气爆闪,木质墙垛难受巨力,登时四分五裂。“尔等欲当我是傻子不成?今日烈阳高照,尔等不是武士便是武者,目力超过凡人不知几倍,士卒说看不清还有些道理,你们要是看不清,且非是瞎子不成?”声音难掩怒气。
将领们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这时候,外面震天的鼓声再次响起,只听得刚刚的传令使高声喝道:“太史腾不尊虎符,意图谋反,此营皆是谋逆,众将士于我大秦诛杀叛贼!”
“杀!”
“杀!”喊杀声如利剑,破空而出,杀气弥漫,整个军阵为之动了起来。
中军大旗慢慢滑下,挂上刻画了玄武图腾的战旗。战旗一出,代表大战开启,不死不休之意。
“弓箭手准备!”八个弓营在步叔成的指挥下,列阵而出。
“上弓!”材官指挥伍长,伍长指挥士卒,挂上弓弦。
“搭箭!”士卒取箭。
密密麻麻的利箭斜指营盘。
营墙上的太史腾啪地给了子岸一巴掌,哆哆嗦嗦地指着外面,喝骂道:“这就是你所希望的?这下好了,连我带你们都是叛逆!”声音是嘶吼出来的。
子岸捂着脸,眼神呆滞地看着外面,喃喃自语道:“他...他怎么敢?”
众将领将目光看向太史腾,眼神中尽是哀求之意。诚然,自己有三万士卒,可是毕竟孟贲身为主将调不动麾下人马,走到哪都没有这个道理。即便最后孟贲被革职,自己这些闹事者也会被秦军排斥。
不尊军令的担子太大,他们肩膀撑不起,一旦为家族所知道,他们的前途也就是完了。没有任何军队会用不从军令之人。
虎符一出,军令如山。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请将军示下,到底是战,是和?我等必定影附。”子岸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是啊...我等知错了。”
“还请将军拿个方法...”
“我看...要不然打上一仗?”一个矮个子将领说道。
太史腾破口大骂,然后一指营内的老秦士卒,喝道:“你看看现在他们哪个还有心战斗,你说的话他们会听吗?只怕你一声令下,就有人先过来把你擒获,以赦己罪吧!这些老秦国人的家眷可都在关内,谋逆大罪,满门抄斩,三族贬为奴隶!”
众将看向营内,果然许多老秦人眼中都是一片迷茫,有些士卒看向子岸等人都带上了些许敌意。这些老秦人世代征战,对于部队常识也是了解的:虎符出,众将从!是铁打的规矩,无人敢破,除非君主发令才可以抵消军令。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刚刚你们谁见到虎符了?”
“没有...虎符出了,将军打算谋反吗?”
“嘘...小声些。”士卒们议论的声音传入太史腾等人的耳中。
太史腾不理会羞臊的子岸等人,吩咐护卫道:“传令,打开城门,派出传令使,请将军入城!”
“哪...哪个将军?”护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糊涂了。在老秦营内都是称呼孟贲为孟匹夫,孟贲等等,唯独没有尊称过将军。
“去请孟贲,孟将军,平西将军孟贲!!!”太史腾压不住火气,大声喝道,一巴掌把护卫打飞。
此时,营墙外。
“风!”步叔成剑指营墙,大喝道。
“大风!”
“大风,大风!”弓箭随着士卒的暴喝中一张一拉。
箭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两方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原本大战是不会任由敌人离营地二百步的,可是老秦营乱了套,是打是和没有注意。
这场箭雨,老秦营地结结实实的挨了下来。
太史腾听见破空声,大叫不好,脚下爆发武气闪到墙后,猫着腰。任凭他是百人敌,可在强弓面前,依然武力会显得无力。子岸等人也都闪避开。
天空开始阴沉下来,整个营墙落在了箭雨落下的范围内,箭雨到达顶点后急速落下。
“小心躲避!不要露头!”太史腾的声音极响,传荡在营盘中。老秦士卒连忙躲藏好了,心里暗暗祈祷咒骂。
“叮叮当当”箭鏃射入木墙如同冰雹。
不时有老秦士卒被不小心射中,倒在地上发出惨叫声。
太史腾心中却是一动,按照频率不该仅是一波才对,而且射手范围也极力压缩到营墙这一段。看起来对面的平西将军没有打算下死手,只要是这样,那就证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事情的结果会如太史腾所料吗,太史腾可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怪物。
箭雨初停,太史腾连忙喝道:“子岸,你组织救助伤员,现在降下大旗,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一边说,一边取下佩剑,脱去衣甲,脚下一跃从营墙上跳了下来。身形如电,向着孟贲中军方向而去。
“将军!”子岸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目光就只能看见太史腾的后背了。
若是将军有什么三长两短,势不与你善罢甘休!子岸这样想道。
“需要放箭,吾乃副将太史腾,求见平西奋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