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衣缓缓摇头,端起酒杯尚未送到唇边,蓦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响,客栈大门轰然推开,闯进一个须发银白的黑袍老者。
身材高大魁梧,脸膛红润有光,两道白眉斜插入鬓,眸光炯然,颌下长须飘洒胸前,腰身挺直,不见丝毫老态。
只是左臂似有伤残,笼在袖中垂于身侧不动,声若洪钟异常响亮。
进得门来,自顾寻张桌子坐下,喝道:“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菜快给老夫端上来,只要老夫吃得高兴,少不了你们赏钱。”
客栈伙计斜靠在柜台打盹,顿时惊醒过来,见状急忙上前,陪笑道:“老爷子,请您见谅,小店已经被人包下,不得招待其他客人,还请您偏劳移步,去别家用饭,小的在这给您赔礼了。”
“嗯?难道你是怕我没有银子付账吗?”黑袍老者两道白眉掀动,抬手在桌上拍下一锭白银,怒道。
客栈伙计躬身陪笑,道:“老爷子说的哪里话,实在是迫不得已,事关我们掌柜全家性命,马虎不得,还请您老人家莫要为难小的,小的在这给你磕头赔罪。”
说着就要跪下,却被黑袍老者伸手拉住,眸光似电,望向方白衣,道:“事关你家掌柜全家性命?那他们怎么在此用饭?难道就是他们包下客栈,威胁你家掌柜性命?无妨,老夫替你们出头,定要讨个公道。”
“不不不,老爷子您误会了,此事跟方公子无关。”客栈伙计双手乱摇,生恐方白衣怪罪,急忙解释。
却没有想到黑袍老者听都不听,袍袖微甩,客栈伙计顿时如同陀螺般转动,直到柜台阻挡这才停住,已是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黑袍老者手掌宽厚,隔空虚按,掌心劲力涌出,仿佛刮起一道狂风,直往方白衣卷去。
小可怜跳起身来,柳眉微竖,就要拔剑,却被方白衣拦下,衣袖甩出,无声无息,却将黑袍老者的掌力消弥于无形。
“有些门道!”黑袍老者轻咦出声,右手虚空抓摄,劲力嗤嗤声响,身旁丈许方圆空气好像抽尽,掌力攸放,压力磅礴直往方白衣挤来。
方白衣眸光微凝,不敢怠慢,右手掌力缓缓推出,起初寂静无声,旋即却如同怒海狂涛般汹涌,浑厚掌力仿佛惊涛拍岸,层叠不穷,劲气相撞,发出爆裂声响。
所幸当中没有旁人在场,否则在两人掌力激荡下,纵是绝顶高手也要震碎五脏六腑,吐血身亡。
即便如此,两人中间的桌椅板凳,接连发出喀喀响声,掌风拂过,化为齑粉。
方白衣长身站起,衣袖拂过,喀嚓声响,所坐长凳顿时化作碎屑散落地上,刚才为掌力波及,早已震裂。却是暗自骇然,眸光越发凝重。
黑袍老者的功力深不可测,与神秘莫测的灰衣人不遑多让,堪称绝世高手,不知是何来历,看其相貌,从来没有听说江湖上有此高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眸光炯然,黑袍老者打量几眼,闪过赞许神色,道:“年纪轻轻,竟然能够接下老夫七成功力,实属难得,想不到老夫数十年未履江湖,此番出世,却遇上如此人物,功参造化,返璞归真,小子,再接老夫一掌。”
说罢,黑袍老者亦是站起身来,右手圈划劈出浑厚掌力,罡气青蒙,劲力如刀,笼罩方圆丈许,直往方白衣劈去。
脸色骤变,方白衣看出其中厉害,手臂交错,掌指接连变幻,功力提升到极致,掌心银白璀璨,丈余长弧形罡气螺旋斩出。
脚下步法错落,身影晃动,指尖劲气凝聚,嘶啸凌厉,渡天劫指专破内家真气,指力超绝,无坚不摧。
站在旁边的小可怜花容失色,抛飞短剑,手掌晶莹如玉,劈出白茫茫的掌力,相助方白衣抵挡黑袍老者的青蒙罡气。
青白罡气相碰发出轰然巨响,余波宛似涟漪般扩散,狂风肆虐,桌椅横飞绞成粉末,客栈门窗飞落街上,一片狼藉。
方白衣面色潮红,连退数步,体内真气翻腾,撕扯经脉欲裂,险些吐出血来。小可怜更是不济,震飞丈外,樱口喷出血迹,若非靠住墙壁,几乎站立不稳。
深吸口气,功行周天,调息体内真气,方白衣跨出半步,挡在小可怜身前,凝神戒备黑袍老者再次出手。
却见黑袍老者神色震骇,眸光有些呆滞,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是渡天劫指,先天无极护体神罡,只是......这怎么可能,难道他还活着?这不可能,小兄弟,武圣慕沧海是你什么人?”
疾声厉色,黑袍老者眼眸中神芒暴涨,却是在称呼上客气许多,不再一口一个小子,反而称起兄弟来。
“前辈,方某并不识得什么武圣慕沧海,百多年以前的人物怕是早已作古,化成一抔黄土,如何能够活到现在,只不过前辈贸然出手,打伤方某同伴,究竟是为何故?”方白衣浓眉蹙起,望向黑袍老者,沉声道。
黑袍老者出手凌厉无情,却是感受不到丝毫杀意,使得方白衣深感惑然迷茫,不知黑袍老者所为何来,如何识得渡天劫指和先天无极护体神罡。
出道江湖,却是从来没有人道破方白衣的武功来历,神秘莫测的灰衣人也只认出渡天劫指,并不识得先天无极护体神罡。
黑袍老者究竟是何来历,竟然认出这两种旷世绝学,提起武圣慕沧海又是何意,其中有何瓜葛,没有听闻武圣慕沧海懂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