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枝叶间继续前行一段后,我们躲藏进密叶繁枝间,屏息敛气,不敢妄动,这里已是前进的极限,再不能向前了,虽然身上的草味能掩盖掉我们本身的兽气,可是凭着白虎的嗅觉,仍然还是有发现我们存在的可能。
微风轻抚,传递过白虎的气息,可我仍然闻不出异样来,在这点上,小白明显要强过我许多,当我还是一无所觉时,它早就催促我上树躲避了。
我蹲在树杈上,居高临下,透过重叠的枝叶远眺,密林尽头的荒野茅草丛生,几颗大树零星地点缀其间,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一片祥和。如果不是风吹草低现出的隐隐白影,我真的会以为,眼前就是天堂里的乐园。
白虎躺在草丛中打盹,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间或翻转过身来无意识地动动爪子。
是驱赶那些讨厌的苍蝇吗?
这是万兽之王最松懈的时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肆无忌惮的苍蝇才敢触动虎须并去“摸”老虎屁股。然而我却不敢,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这样做,一只白虎就拼得我们够呛,何况现在还有两只!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硬拼是下下之策,非到万不得已,不会走上这一步。智取?嘿嘿...嘿嘿......
就在我自鸣得意地开动脑筋去思索阴谋时,突然发觉自己竟已被杀气所笼罩,全身剧震,四肢紧缩僵硬,逃,已为时太晚!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杀气究竟从何而来?木然颤抖的我过了好久才定过心来,诧异着寻找根源。
草木皆兵!杀气原来来自蹲在我背上的小白!正以我们为中心,向四周弥漫。虽然我看不到它的脸,但从它那伸于我头顶侧的红舌白牙以及那在极力压抑下仍然逐渐加重的喘息声来看,此时的小白一定睁红了双眼!
“不妙!此处决非久留之地,再呆下去恐怕会暴露行藏!”
意识到这点的我再不管小白是否同意,蹑手蹑掌地退出潜藏处,循着来时之路,如飞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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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回到溪边,而且还是当初我逃亡时泅水而过的那一段区域。对岸的灌木丛、荒野以及孤零零的那颗大树,都历历在目,如烟往事就像昨天刚发生一样,相信小白对此处也是记忆犹新,只是我们此时的心境却不可同日而语,进取和逃亡实在有天壤之别。
一狼一怪相对无言,泅水过溪。
花斑虎比之白虎,差别大矣:对前者,小白可以以一敌七,在重围之中仍能“全身”而退;可对于后者,不是我小看这小家伙,如果是一对一的单挑,谁胜谁负,很难分出高下,但如果在无法投机取巧的硬战中,小白必死无疑!
我和小白再次隐藏在大树上,观察着三十余丈外的虎群。大概多数的兽类都喜欢临水而居,我们过溪之后仅向前挺进了四五里便找到了虎穴。
花斑虎也躺在洞口晒着太阳,身后的岩洞漆黑黝深,就像一个无底洞,正张开狰狞大口,准备吞噬一切。
一只...两只...三只......
我默默地数着数,天哪!洞外共有九只花斑大虎!而且虎堆里还有五六只刚学走路的虎崽,正在那儿爬来爬去,至于黑洞里面究竟还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仅仅是外面的这些,就足够我们头疼的了。
如果就这样任其无限制地繁殖下去,终有一天,必将危胁到我们,成为大患。
可是,怎样才能尽早地杀光它们呢?
任我想破脑袋,自以为“聪明盖世”的我还是没能想出什么来。
虽然潜到这么近的距离,但我却一点也不害怕被发现,大不了,老子再逃亡一次,再泅一回水,在树上,你们奈我何?
观察了许久的我们最终退去,回到溪流并沿溪而上,向右侧行进。随着地势的逐渐升高,溪流也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浅。走了很久之后,浅滩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来到了溪流的源头──一个由无数条小瀑布汇集而成的深水潭。
碧绿葱翠间,条条瀑布飞挂而下,如玉带般亮白眩目,随意挥洒起四溅的水珠纷飞,衬着周遭的雾气烟雨,朦胧中的它们就像天上垂下的锦丝带,那么赏心悦目,神为之夺。
朦朦烟雨扑面而来,令站在不远处的我们全身湿润,我抬头仰望,顶天处,云雾缭绕中那高耸着若隐若现的山顶一定就是苍狼平原,我们的家就在那儿!
在强敌环伺、危机四伏的险地骤然见到它,不由倍感亲切和温暖,忍不住去唏嘘感慨,虽只是呆了短短的十几日,但我相信,此生此世,它都将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记忆中,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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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向右,没走几步就到了右侧的尽头,与左侧一样,这儿也是临空的悬崖,只不过,要比左侧高出许多。我站在一处如尖嘴般突伸向前、悬于高空的地块最前端,好奇地看着对面也怒突而过的悬崖。此处的地形很怪,两尖突遥遥相对,就像浮悬于空中的断桥,中间断开相距大约十丈,这也是两相对悬崖靠得最近的一处,而且就在我立身之处,还长着一颗大树,耸入云天。
对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思索至此的我迅速窜上直耸的大树,爬上树顶看个真切:对面崖后连着的也是连绵不断的山林,一望无际。
我身在高空之中,狂风呼啸,云雾缭绕,底下对面的断崖近在咫尺,仿佛只需轻轻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