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股血泉,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尘埃降生在这颗星球之上,渺小而又脆弱,孤单而又满溢着依恋。
乍然离开母亲孕育星球一般的肚腹,我发出了一声响亮的仓惶啼哭,声音之宏亮,不亚于殒石撞地球,但是没有人理我,母亲已然昏迷不醒。
我感到恐惧,感到绝望,我想拽着脐带回到母亲温暧的肚腹,但我的小胳膊小腿没有力量。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愿时光能倒流,让我回归母体,渐至于无,最终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
因为,在哪一刻,我深深的意识到,我的降生,就代表着我终将死去,不论我挣扎着能活多少万年,我依然还是会死去。
我怕,我怕这红尘一生的牵绊终将压碎我孱弱的胸膛,还有脆弱的神经,如负青山。
我们可以什么都不怕,唯有“辜负”二字,拷问良心,难以承受。
比如我的父亲,《灵枢?天年》讲:人之始生,以母为基,以父为楯”,在这奇异的神兵大陆亦是如此,我的身体来源于父母的结合,禀赋却源于先天。
我的禀赋是什么,我还不知道,那与伴我而生的神兵有关。
但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母亲昏迷不醒;父亲的气息更是渺不可闻。
父亲,我哪如同童话故事中撒面包屑般指引我降临这颗星球的父亲,你又在哪里?
房间里寂静无声,除了母亲产道里依旧汩汩涌动的鲜血发出大江大河的澎湃声,还有墙上“跌笃跌笃”的钟声,我感觉这个世界静得让人发狂,再次大哭起来。
我的哭声一顿,感觉就跟天空裂开一道口子一般,伴着“咿呀”一声门响,只见乌黑的一团自门缝里滚进来,一双通明眼睛远远的盯着我,“嗥然”一声,直挺挺的立起来。
我更加恐惧了,哭声撕心裂肺,那乌云盖雪的猫却虎视眈眈的盯我半晌,突然身子一扑,迈动四爪,啪嗒啪嗒地向我走来,走出一股猛虎巡行山林的气势,看看近得前来,将身一蹿,腾空跃起,径自向床上血泊中的我扑来。
我浑身寒凛,手足发抖,撕心裂肺的哭声更是穿云裂帛,然后,一道极细极细的泛着白边的黑线从我身体内迸出来,矫矫不群,细若发丝,惊如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