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如斯的你……”站在门外沉默着的程屿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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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自首后的第三个月里,其实我做过关于你的梦……对,在那个梦里,你站在机场,你所乘坐的飞机不断掠过我头顶的天空,就是不断划过,掠过,掠过……我很想大喊,想让你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那个梦就结束了,醒来的时候,我坐在床上,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算是真的相信了你离开这件事。”
说着这些话的程屿是微笑的,景夜知道,他终于变成真正的大人了。这不长不短的分别令他逐渐看清自己的内心。他决定把她找回去,没有丝毫犹豫,不计任何代价。可讽刺的是,这不短的分别却没有令自己如他这般变得透彻,反而是越发茫然——接下来该如何走?走到哪一步?是执着于偿还过往,还是咬咬牙清盘重来?
她不知道。
景夜叹了口气,打断了程屿:“不好意思,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我们有空再聊吧。”说罢,景夜下意识地咬唇,不敢看程屿的眼睛。对不起,景夜不无绝望地想,她暂时还是无法过自己这一关。
当晚谢亚文开车送景夜回家。倒不是谢亚文的人道主义精神又空前泛滥了,而是晚饭时喝多了的景夜完全就是个无赖,死乞白赖地趴在他的副驾驶座上不动。谢亚文没办法,只好载着她回城郊那间莫名其妙的合租房。
蓝田不在家,准确地说,自从景夜搬过去后,蓝田便很少在家。她向来神出鬼没,景夜只当她是在继续和陆越斗智斗勇,也没有太上心。
这样的平房附近根本没有路灯,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景夜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想了很久才记起钥匙的大概位置,一边翻着包包,一边示意谢亚文用手机替自己照亮。
手机屏幕的光线猛然间刺痛景夜的眼,然而循着微弱的光线,景夜看见的不仅是门上的锁孔,还有一双并不陌生的脚。
黑暗中望向自己的程屿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剩下景夜举着钥匙呆呆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确认你安全到家没有,这边晚上不大安全,你现在安全到家我也就放心了,那么,我先走了。”
说罢,程屿头也不回地朝不远处的大路走去。
“不去追?就不怕他误会?”
“不必了,我们早就分手了。”多亏了程屿的突袭,景夜的酒醒了大半。
“哦?真是这样吗……那么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是不是还是不必?”谢亚文说罢,作势低下头要吻她。
然而谢亚文的动作最终只进行到一半,只因景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亚文悻悻地伸出手弹了弹景夜的额头:“我说你哭个屁啊,又不是真对你怎么样了……还有,既然放不下,又为何不回头呢?虽然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但至少可以从现在开始,写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啊,蠢货。”
第三章今生之约
明亮天光里,旧日往事纷沓而过。
好在万般苦楚,百转千回,我们依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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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夜醒来时,房间里仍只有自己一人,蓝田依旧不知所终。因为宿醉的关系,景夜难免头痛。回忆了好久,总算勉强拼凑起昨天晚上的细枝末节。而一想到程屿昨天是真的来过了,景夜就觉得头比刚清醒过来时还要痛……还有那天杀的没事拿自己寻开心的谢亚文,自己今天非过去劈了他不可!
风尘仆仆地赶到谢亚文的公寓,景夜才发现这个浑蛋竟然还没起床。景夜干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今天上午的行程安排就是空的,偶尔摸摸鱼打打诨,应该也无伤大雅。
这样想着,景夜不禁轻松了几分。
景夜是在无意间望向窗外时发现当初在墨尔本那个请自己喝茶的陆越的手下的,此刻他正守在这座大楼的附近打着电话,左顾右盼的样子,很难让景夜说服自己这是个巧合。
思及此,景夜忽然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照着蓝田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拨过去,那边果然是无人接听,再试几次,干脆直接关了机。
景夜若有所思地收起手机,这才意识到刚才烧的水开了,赶紧冲了咖啡,回到客厅。
当天下午谢亚文有一个通告要上,省台的栏目流程大都有模板,景夜一边陪着他核对内容,一边谨慎地环视四周,这才真正肯定,自己确实是被陆越的人跟踪了。那么,这是否也就意味着蓝田已经被陆越找到了?景夜忽然有些替蓝田担心,却碍于对方没有出手打扰她,也就不便主动找上门去计较。
只当是身后飞了几只静音的苍蝇,不影响工作就好。
和谢亚文结束通告活动离开电视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眼见身后那辆车还咬得很紧,景夜未免有些头疼。正准备找个理由和谢亚文解释,谢亚文已经不紧不慢地转了一个弯:“你说都要秋天了,为什么四害还这么多?扰得人根本不能安心回家睡觉嘛!”
景夜自然明白谢亚文在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其实吧,后面跟着的大概不是你的疯狂粉丝……其实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