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腾”地一声跳下床来,一把扯过床单盖住身体。
楚蝶娘咯咯笑道:“杨先生也怕人看吗?”
那人五短身材,肥肥胖胖,看上去是个普普通通的买卖人。他微微一笑,缓缓坐在椅中,不来看杨凡,却拿眼睛往楚蝶娘**着的身子上瞟去。
楚蝶娘眼波流转,咯咯笑道:“龙二,你就不怕你大哥挖了你的眼睛吗?”
那叫龙二的眯缝了眼睛笑道:“殷大哥常说蝶姑娘乃是天下绝色,可惜我龙二未直到今日才领略一二!”
杨凡红了脸道:“你是何人?为什么闯入楚姑娘房中?”
龙二挠挠头,道:“要说我与杨先生是敌是友,那可难说的很,不过也简单得很,只凭先生一言而决!”
杨凡心知这人突然闯入楚蝶娘的闺房中,只怕是早就安排好的,又暗自回想这人出现前后的话语,忽然想起,龙二自承是他告诉了楚蝶娘杀了山贼的乃是自己而非董县令,而自己当日杀山贼之时,除了自己与董县令,只有黄师爷在场。那黄师爷乃是董县令的心腹,断无出卖董县令的道理,想到此处,忽然身上旧伤复发,一阵疼痛从后背传来。
这疼痛便如一道闪电刺入杨凡心中,照亮了罩在他心头的迷雾。
杨凡略微定了定心神,冷笑道:“你这山贼胆子倒不小,敢到县城中来捋虎须?”
他这一句本来就是试探,不想那龙二竟然老实不客气,道:“杨先生果然厉害,仅从龙二只言片语中便知龙二是青龙山之人!”
杨凡心中知道,这龙二来者不善,既然来了,想必已经做好准备,自己今晚只怕要吃亏。
他一边与龙二说话,一边却慢慢靠向窗户!
龙二摇头道:“杨先生不必多心,一则我并没有伤害杨先生之心,二来为求自保,我已在门窗外安排下刀手,不管是谁,只要未得我的命令,要进出这间屋子,那便是一刀!虽然我早知杨先生是个高手,可我这次带来的人马也不是日前下山劫径的喽啰!因此还请杨先生三思!”
楚蝶娘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依旧甜美动人,可是此刻在杨凡的眼中,这楚蝶娘已经是一条美女蛇了。
楚蝶娘见了他这一副戒备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杨先生又何必如此?若是龙二先生要取你的性命,又何必这么麻烦?”说罢起身,倒了两杯鲜红的葡萄酒,递在杨凡与龙二手中。
杨凡心中略定,心知龙二真的要杀自己,自己早已是刀下之鬼。
他看了看楚蝶娘,这娘们妖艳依旧,只是看起来多了点阴森鬼气。楚蝶娘到底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若说在楚蝶娘对此事一无所知,那肯定是骗人的鬼话,只是自己与楚蝶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自己如今好歹也是衙门中的一号人物,这楚蝶娘又为什么要冒险勾连山贼,来害自己的性命?这一个又一个疑问盘旋在杨凡的脑子当中。
杨凡表面故作镇静,举杯缓缓喝了一口酒,那就辛辣而香甜,一股热情从小腹间直冲脑门,杨凡打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料定这龙二费此周折必有所图,心中一动,冷笑道:“不错,你青龙山上的那十多个山贼,确是死在我的手上!好汉做事好汉当,今日既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便!”
龙二哈哈笑道:“杨先生果然气概不凡,倒也不枉了我家大哥一片热心!”他摇摇手道:“只是杨先生冤枉了在下!”他一指楚蝶娘,道:“楚姑娘可为人证!”
杨凡回头去看楚蝶娘,只见楚蝶娘聘聘婷婷,正自对镜梳妆。
杨凡冷笑道:“如此说来,楚姑娘当与青龙山的山贼是一路了!”
楚蝶娘并不回头,却扬手扔过来一件东西。杨凡抬手接了,见正是昨晚花楼上自己掏出的那枚铜钱。
楚蝶娘淡淡道:“那马行空说的没错,口袋中只装着一文铜钱就敢上我花楼的,你的确是第一个!”又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昨晚奴家选了你,为的就是这一文钱吧?”
她在镜中见杨凡脸上涨得通红,轻笑道:“杨先生何必气恼,自来姐爱钞,哥爱俏。咱们当垆卖酒,青楼卖笑,自是为了银钱,杨先生虽然是出色的人物,没钱却也寸步难行!”她扬起手中的画笔,指一指龙二,道:“是这位龙二先生出了五百两白银,要奴家居中牵线,见杨先生一面!”
龙二点点头,一副很诚恳的样子,道:“杨先生杀了我们山寨的十余名弟兄,我却花了五百两银子请楚姑娘陪杨先生**一度!只为在下有一事不明,请杨先生教我!”
那龙二在杨凡并不说话,道:“那晚咱们青龙山的兄弟下山发财,不想却劫了前来上任的董县令。按说咱们做好汉的,自来不愿直接与官府为敌,无奈杀都杀了好多人,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那董县令给咱们山上弟兄剥光了,跪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眼看便要做了刀下之鬼,是杨先生神威大展,杀了我青龙山十余名兄弟,救了县令。按说这是天大的功劳,咱们在山寨中暗自猜测,这清水县中好容易出现了这样一位大大的英雄,只怕早已给捧上了天了,谁知过了几天,探子下山打探,于杨先生大名一无所知,却又打探出一桩怪事!”
他抬头望了望杨凡,又继续道:“那探子回来禀告,说清水县中到处传扬,说那董县令是个儒将,十分的了得!当日是他率领衙役们与我青龙山的好汉恶斗!”
他向杨凡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