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不明白?你们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可惜我早就知道了。”邵军华已经得意地笑出声来,“坦白说,今晚这出戏的确很精彩,但导演不是你们,而是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各位的卖力配合,辛苦了。”
说完,邵军华真的弯腰鞠躬。若不是对方持枪相对,说不定有人会以为此时他是在向一群救命恩人致谢。
“王八蛋!”姚新凯失去耐性地咆哮,枪口一低,朝邵军华的右大腿开火。就算不想直接要了对方的命,他也要让这个猖狂的家伙先吃吃苦头,方泄心头之恨。几乎同时,姚本刚的枪管里也火星迸射。
但响起的不是子弹正常击发的脆响,而是类似爆裂的闷响。
两把手枪竟然双双炸膛。
那两名持刀弄棒的小弟目睹眼前这比中亿万大奖的概率还低的一幕,险些惊掉了自己的眼球,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是现实。
但他们至少还有眼珠子可掉,而姚新凯早已俯身捂住被钢铁碎片崩飞打裂的眼睛,痛得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在空旷的野外显得分外凄厉尖怖。而姚本刚虽然反应及时,用另一条手臂挡住了绝大部分四射的枪管零件,但也是被炸得鲜血淋漓。他咬牙撕下衬衫给伤痕累累的胳膊止血,又过去搀住喊爹叫娘的姚新凯,帮他包扎鲜血直流的伤口。车里坐着的那位负责开车的小弟惊得魂飞天外,甚至不等其他人的反应,立即启动引擎,驾着后面的五菱面包车掉头逃逸。
邵军华虽不吭声,可脸上已经洋溢着胜利者的冷笑。
姚新凯猛然记起自己跟前还站着恨之入骨的对手,待姚本刚替他急救完毕后,立即向呆若木鸡的那几名小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往死里弄他!”
瞠目结舌的喽啰们终于醒过神来。虽然刚刚发生了变故,然而自己这边始终占有人数优势,任凭邵军华如何嚣张,也绝对挨不过扳手、铁棍和螺丝刀的联手夹击。
正当他们准备一拥而上时,邵军华的黑色大奔的车门却蓦地发出沉闷的撞响。一个身材高大、约莫三十岁的风衣男子踏着牛皮靴子踱出车厢,边走边说,声如洪钟:“都挺嚣张啊,真当这里没人了是吧。”
两个打手小弟这回可不管那么多了,见有人强作出头鸟,立刻掉转方向朝男人扑去。
男人一声冷笑,直待他俩近身不盈三步,才陡然出手。他闪身躲开迎面刺来的螺丝刀后,猛地一带,那条持刀的手臂就被另一人结结实实砸来的铁棒来了个热吻。持刀喽啰的惨叫刚刚覆盖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男人又旋身退至挥动铁棒的另一位打手侧后方,右钩拳犹如奥运会飞掷的链球,狠狠击中了误伤同伴、惊魂未定的他,直接把对方敲晕在地。掉落的铁棒被男人劈手捞住后劈头扫去,虎虎生风。左臂骨折的持刀喽啰已经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数秒之后也被撂倒。
“你是什么人?”姚本刚看着这个长相有点类似江湖大佬却身手不凡的狠角色,只好往受伤的臂膀里灌注力气,充满戒备地问。
“两位姚先生,你们真的不该来,我原本也不用来。但是现在我们都来了。”男人掸了掸身上那件黑色风衣,仰首,清亮的嗓音再度响起,“绑架勒索可是重罪,你们与其关心我的身份,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有纠纷很正常,可要是把矛盾激化,一发不可收拾,那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我们之前明明已经检查过,车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姚新凯依旧不敢想象对方是怎么从邵军华的车内下来的。
“没错,邵军华刚来那会儿,你们的确检查过一次。可在他离开的时候,难道你们有检查第二次吗?”
姚新凯听得心神俱颤,当时自己全然被仇恨和狂喜蒙住心眼,竟忘了在邵军华走出大礼堂之前再次确认其车内的情况。显而易见,说话的男子就是在那个时间混入黑色奔驰的后车厢的。就是这个小小的失误,几乎葬送了本已十拿九稳的局面。
可他和姚本刚还是想不通,哪怕对方能反过来算计己方今晚的行动,又如何做到令两支事先精心准备的手枪同时失灵还误伤了自己?这个结果简直就像是预先设定好的剧情反转一样!
莫非枪支的炸膛也是对方可以操纵的?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打死自己姚新凯都不敢相信。
然而他的头脑已经乱得跟海面上的风暴一样,无法摆渡出脱困的思路。
男子仿佛看出他的迷惘,冷声说道:“别再伤脑筋了,姚新凯。有些事情本来就违反人类的常识,你想不通也很自然。赶紧去医院包扎吧,眼睛才是要紧的。”
“等一下!”
邵军华打断男子的话,对他说:“陈总,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解决吧。”
男子望了望他,默然片刻,点头。
邵军华这才转身对姚氏兄弟微微一笑:“我可没有陈总那么仁慈。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我就不会只留下你们一双眼睛。”
他低头看了下腕上的百达翡丽,“时间差不多了,我的兄弟很快就会过来。你们可要振作一点,别叫他们太失望哦。”
姚本刚突然发作,如一阵狂风向邵军华刮去。虽然他的右臂伤痕累累,但整个人依旧矫健灵活,邵军华只抵挡了几下就被他的飞腿扫翻摔倒,嘴里咳出一口血痰。但邵军华也同时打中了姚本刚的伤口。钻心刺骨的疼痛不得不让姚本刚暂歇攻势,大汗淋漓地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