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枚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小脑袋的黑影从墓碑后探了出来,那黑影搓了搓眼睛,瘦小的身影一跃跳上墓碑,焦急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向徐枚发出求安慰的信号:“哥哥你听往说嘛,方才我看见你从山上滚下来,以为是野兽下山觅食,便吓的躲了起来,哥哥,你方才有没有伤到吖?”
“哥哥一心要早些带你回家,有意滚下来咯,怎会受伤呢?刀给我,哥哥帮你把树桩斫了背回家!”
徐枳举刀递上,徐枚接过,但见刀柄上斑斑血迹,再看徐枳那对青瘀臃肿的小手掌,掌心每个指根处都累积了小茧,茧上水泡大小不一,有些早已破了,血水溢出。
徐枚内心一酸,伸手握住徐枳的小手,一股透心凉的冰寒传递过来,眼角不觉沁出了泪水,一把接过斫刀,往树桩斫去。
不一会儿,徐枚便将树桩斫倒,除去枝柯,斫刀一挑,把树桩扛上肩头,一手牵着徐枳,顺着谷底小径往谷口外走去。
“苦橘子,这个树桩你斫了一整天?”
“恩,累死我了。”
“山中木柴众多,你怎么非要斫了这个树桩?你扛得动吗?”
“哥哥,我就是要斫一个大的,哪怕慢慢推,慢慢滚,母亲见了定会高兴。只是其他的那些树木我不能斫。”
“为什么不能?”
“等我长大以后,那些小树也会长成大树,现在斫了就可惜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棵树桩?”
“一个老伯告诉我的。”
“什么老伯?他来这山上做什么?也斫柴?”
“不是,他一定是仙人!我在山顶的时候,正巧看见他穿一身白长衫,头发也是白的,他躺在一片荆棘丛上,也不怕冷,也不怕荆棘刺,可是最奇怪的是那荆棘丛竟没有被他压塌,要不是他跳出来跟我说话,我真要被他吓死了。”
徐枚听到这里,已然又是惊出一身冷汗,索性不再言语,仔细把这些事情与门口那怪人联想在一处,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又说不出所以然。琢磨了许久,始终无法参透,干脆不再多想,加快了步伐,领着小徐枳往山下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