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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初美是极特殊的一个,是那种除了上床,还会得到永泽的特别邀请来庆祝他通过了外务省的考试的女子。结果那顿庆祝的晚筵吃的不欢而散了,因为永泽提到了有一次和渡边交友伴侣的事情,初美不敢相信渡边也会如此,渡边则解释“我有时需要温暖。若是没有那种肌肤的温暖感觉,我会觉得寂寞难堪。”
是的,我相信,肌肤相亲的确可以让人感到温暖,每个人都需要的温暖。男人有时候打着欲的幌子所求的也不过就是那片刻的温暖,这样的回答有助于帮助你了解男人这种动物,当然也会因此加深你的伤感。男女都需要温暖,但男女对温暖的感触又是多么不同,永泽的态度让初美感觉受到了伤害,她有了一次绝无仅有的失态。“我受伤害了。”初美说,“难道只有我,你就不能满足?”
而书中的渡边最后想起初美是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的圣他非市,在那夕阳把整个世界都染的鲜红的震撼人心的暮色中,他突然意识到初美所震撼自己的是一种无法满足,而且以后永远不可能满足的少年期的憧憬,是长期沉睡在他体内的自己的一部分。当渡边察觉时,他觉得有一种几乎想放声大哭的悲哀。他哀伤的说“初美实实在在是一位特殊的女,应该有人竭尽所能救她一把才是。”
可是谁都救不了她了,她在永泽去了德国两年后,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又在两年后割腕自尽了。在为这个女子惋惜的时候,我常想若初美遇上的不是永泽,爱上的也不是永泽,而是另一个不那么极端,不那么冷酷的男子,比如渡边,她也许不至于此,就算她不够幸福,但至少也不会死,她可能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安静的活着,快乐,或不快乐。
我不知道春上春树是否真的遇到过一个叫永泽的男人,我是说有着那样一个灵魂的男人,但我相信永泽这样的男人绝对是真实存在的,也许他们数量不多,但一旦遇到就是有些女人的劫数。为什么初美偏要看上永泽那样的人呢?她说“大概是命中注定吧,我自己也不知所以然。要是让永泽来说,恐怕就成了我的责任,与他毫不相干。”可是永泽真的配不上初美呢,虽然他说“初美的死,令我觉得有些什么消失了,连我也认为是件痛苦难堪的事。”但我象渡边一样不愿意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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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所有的痛苦和甜蜜其实都是一种重复旁人的过程,你在热恋和失恋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的一切早就在无数人身上发生过,还将在无数人身上发生。人们总是本能的对和自己立场或人生处境相似的人抱有着怜惜和同情的态度,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出场次数不多的初美超过直子,阿绿和玲子的原因。
正是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我一直耐心的对待我的一个失恋的朋友,因为她的每一个痛苦的心情我都那么熟悉,而你真不能指望一个没有经历过失恋的人了解你的感受并对你那么耐心。她也是因为有另一个女孩子介入而失去了自己相恋多年的男朋友,她在向我倾诉那一切的时候我感到我曾经在陶那里经历过的一切正在她的身上重演,只是我不能替她去经历这些肝肠寸断的时刻,她还是要自己慢慢的好起来。
你看,亲爱的,是的,我知道你和他从大二就开始恋爱,已经做了差不多整整五年的金童玉女;是的,我知道你们刚刚一起到北京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相濡以沫连一碗方便面都能分着吃;是的,我知道那年世界杯的时候你怎么样穿着你那条小碎花的裙子靠在他怀里他一边看比赛一边告诉你这个足球白痴什么叫越位什么叫角球;是的,我知道他的父母曾是多么喜欢你早就把你当成了他们家的准儿媳;是的,我知道他现在喜欢的那个北京女孩子只是比你更年轻点只是家里条件比你好其实她远远没有你学历高没有你优秀……但是你也要知道,爱情本来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它既然能化腐朽为神奇,当然也可以化神奇为腐朽,它本来就经常翻脸不认人……
我觉得我帮不了她什么,我所能做的只是倾听而已,虽然那倾听也让我自己感到折磨,因为我在她的哀伤和脆弱中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那种感觉就好象照镜子一样清晰,而照出来的那个形象偏偏是你最不忍看的。
我很想安慰她,但是所有的语言都显的那么苍白,而且我也感到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那感觉就如同一个乞丐想要施舍给另一个乞丐点什么,一低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碗里也空空如也。
等到这个女孩子在痛苦了很久之后终于好象摆脱了那种伤痛,有勇气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准备接受另一个追求她多年的男人了。
“为什么呢?”
“因为,第一,他对我够好,第二,他非常有钱。”
“那你到底喜欢他这个人吗?”
“那重要吗?难道现在还指望我爱情至上吗?”
我无话可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一直都希望她好起来的,可是当她真的好起来了,我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因为我眼睁睁的见证着又一个痴情女人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端现实同时鄙视爱情的女人,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样从痴情变成无情的?是谁说的来着:当一个女人对爱情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