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扶着唐瑜走开叶桃花迟疑半天才敢走过来,她站在车窗外看着车里孙文晋发着呆。
孙文晋现在又是懊恼,又是害怕,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仿佛有点失控,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滋味了,这种滋味让他茫然又恐惧。他弄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他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又要到乱世佳人来,只是她这个样子真让他心疼,她萧瑟而苍凉的笑容,她那自弃的松手,她满心隐忍的躲着林开,有人说她平白无故放弃天之骄子的研究生男朋友还不知道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心碎的故事,还有那天她满脸泪痕的倒在苏娆面前祈求她的原谅,她这样,真的让他很心疼,为一个女人心疼是多久前的事了,又该有多少东西才能让他为一个女人心疼。
他从前看见朱冉为他自暴自弃,他看见苏娆为他自杀,他看见沈子橘半夜三更一个人开车回b市,他看见周秘书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他,很多人说这些女人都爱他,然而面对这些女人的爱,他只是觉得很疲惫,有时候会可怜她们,有时候也会内疚,然而,他从不曾心疼过。
面对唐瑜,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恐惧,人人都不喜欢不受控制的感觉,因而他有点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那次将她带回b市的房子,他就特意避开了,他一避避到n市,可是心底涌上来的颓废是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到的,他不想再去逐风浪,生意,公司的事他都交给了周秘书,陈释约他一起合伙做生意他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从前钱是他唯一的救赎,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钱,但现在却觉得钱已经够花了,再赚多也没什么意思,这辈子该得到的从未得到,不该失去的却早已失去,心底莫名的涌上了一种绝望,一种认命,这是当年那场大动荡过后都没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飘飘荡荡红尘三十年,所求的到底是什么。朋友说他应该要找个女人安定下来,那个温蕾,或许可以的话,他真的会跟她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不要谈爱情,不要谈将来,他只要现世安稳,可为什么又会回到n市?可他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失控?
叶桃花在车窗外看了孙文晋半天,才敢敲敲门,低头坐进来。
孙文晋不响。
叶桃花心虚,她坐了一会,抬手开了车内的音乐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孙文晋的车里,就算一万年过去,里面放的始终是童安格的专辑,童安格的声音略带嘶哑,略带苍凉,略带一种对人世沧桑的无奈。从前叶桃花知道孙文晋喜欢听他的歌,她特意去买过专辑,却往往听了,一整个夜晚都无法入睡,心潮翻涌得厉害。
这是童安格当年脍炙人口的一首《爱与哀愁》,歌声如泣如诉:
走在风雨中我不曾回头
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
如果在梦中没有你没有我
能不能够让自己不再难过
爱并不会是一种罪过
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
爱与哀愁对我来说象杯烈酒
美丽却难以承受
点一根烟喝一杯酒能醉多久
醒来后依然是我
歌声未完,孙文晋已经将音乐停下来了,车里一片寂静,叶桃花心里更加后怕,这才开始后悔自己把唐瑜上这条路,可能她也没想到孙文晋对唐瑜已经陷得如此之深。不知道为什么,叶桃花总觉得孙文晋对唐瑜不一样,原本孙文晋三番四次朝乱世佳人跑,她心里不是没有喜悦的,可是那天晚上,何钦发难,孙文晋突然出手相救,那行动举止之间,即使只是孙文晋对唐瑜的一个眼神都让她觉得窒息,孙文晋救任何女人都不会让她有这样的危机感,偏偏这个唐瑜不一样。叶桃花这么多年来,对身边的女人,个个都仗义,可能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来唐瑜,她心里有y暗的想法,她希望趁着孙文晋不在的时候把唐瑜变成另一个朱冉,现在坐在孙文晋的车里,她有点不敢说话,一遍一遍的斟酌着言辞。
第章
隔了许久,桃花才支支吾吾的说:“小瑜她,她父亲现在中风在医院,她有困难,来求我……”
叶桃花做了亏心事,只得拼命的自圆其说,孙文晋听了一会儿,点点头,心里头明白了一个大概,这天晚上他离开之前跟叶桃花说:“以后,不要再让她到乱世佳人来。”
孙文晋开车回家的路上给陈释打电话,问了几个有名的侦探社,选了一家打电话过去,嘱咐了几句,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侦探社的电话,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唐瑜父亲唐其正的公司从去年运营就发生了问题,早已经负债累累不堪负荷,去年8月唐其正又查出心脏病将不久于人世,唐其正为免去世后女儿背债,不动声色的和女儿做了断绝关系的公证,但他做的太正式,让唐夫人产生了怀疑,现任唐夫人并不是唐其正原配,唐瑜的亲生母亲十一年前被唐其正死,唐夫人开始暗地里调查过唐其正和唐瑜,今年5月份的时候趁唐其正生病住院,同唐其正签订离婚协议,并将他最后一栋别墅偷偷卖掉,卷款私逃,唐其正得知真相,心脏病发作从病床上摔下来,中风偏瘫。唐其正的顾问律师黄洛在唐其正公司做了十几年,唐瑜从小即认识黄洛,公证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唐瑜曾留下过联系方式给律师,唐其正四面楚歌,黄洛只得打电话给唐瑜说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