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经典的“英雄100”,属于珍藏品,他就这么将它从她手中抽走了。毫无疑问,强取豪夺是他的本性。
她撕下手背上的纱布,咬伤自己的病人没有携带血液传染病,伤口已愈合了。她换上了墨绿色的手术衣,将一头长发绾起,戴上帽子,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帽檐是否盖住了全部头发,然后将他的派克笔放进一个包锁进了橱柜,在手术台上暂时不会用到笔。
从周一起,她在病房的跟班学习暂告一个段落,转入了心外手术室。时机也来得非常及时。经过上周五的夜里急诊事件后,有关她的风言风语快速传开,不过没人抓住她的把柄。对于墨深、袁和东等人,她从来是中规中矩地称呼和对待,从未与任何一名异性单独相处。而纵使在一起又怎样,两位主任不是说“尽管偷偷地谈恋爱去”吗?
因此,多数人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八卦一下,几遍过后有了新的话题,人们很快就淡忘了她的这件事。当然,也不排除极少数人借此心怀叵测。许知敏记得那天在护士站遇到了张亦悦,在此之前,张亦悦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更是没与他说过一句话。这就是她作为王晓静的小跟班的好处,只要默不作声,简直是遁入了无形。如今,张亦悦或许也听说了什么,就留意起她来。
对着江护士长,张亦悦说了两句恭维话:“护士长,你这名新来的姑娘据说是既聪明又漂亮,可见护士长是独具慧眼啊。不知道护士长是从哪里招来我们这位新同事的?”
许知敏抬起眼,闻到他身上飘来的古龙水味,在心底笑道:“这招摇的花心大爷长得挺斯文秀气的嘛。”自己不说话,自有江护士长挡驾。
江护士长应付这批痞子似的住院医生很有经验,随手拿了个空文件夹轻打在张亦悦的手臂上,道:“张医生,你交班会没仔细听吗?主任说了,她可是我们科的宝贝儿,你少打她的主意。”
张亦悦揉揉被打疼的小臂喊屈:“我哪有啊?”
“哎?张医生,你这是要我揭你的老底吗?”江护士长佯装威胁。
张亦悦就着护士长给的台阶笑着讨饶,一双精明的眸子却死死盯住许知敏上衣口袋里插的派克笔。
办完事,许知敏前脚踏进更衣室,后脚林玉琴就跟进来了。林玉琴向许知敏聊起同班同学的情意,许知敏保持礼貌的微笑,好笑地瞧着林玉琴此时僵硬的笑脸,与对着男人时的那份甜美有着天壤之别。女人嘛,天生可分为两类:一类面对异性含着羞涩的矜持,一类对着男人则是天然的娇羞妩媚。许知敏不觉得像林玉琴这种天性有什么不好,甚至还欣赏林玉琴对于异性的坦诚大方。不过,诚如方秀梅所说,这点决定了她们两个永远与林玉琴是两类人。既然不是一类人,不管表面如何交好,实际上永远是走不到一条道上的。
待林玉琴说完,许知敏锁上了工衣柜,道:“玉琴,虽说我们是同班同学,但是在这个科室,我怎么说也是后来的,是你的后辈,我应该称呼你一声‘老师’。”
林玉琴愣了:“这,这没有必要……”
“傻子,”许知敏拍拍她的肩头,“我没叫你‘老师’,不就代表我们一直是同班同学嘛。”
话已至此,两人的心里都凉了一半,彼此敷衍地笑了笑,林玉琴进到里面换衣服去了。许知敏往与王晓静约好的小教室走去,却抹不去心中的一丝悲哀。林玉琴听了谣言向她示好,可她帮不了林玉琴,一是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帮到她,二是帮了林玉琴等于是自作孽。像林玉琴这种女人,看重的是爱情而不是友情。想想吧,她许知敏进了这个科室这么久,林玉琴天天围着一帮师兄转,直至今日才想到要拉拢同学感情,她许知敏的友情岂能如此的廉价?
许知敏转去了手术室,但暂时没与王晓静分开,所以每天下班后王晓静一小时的私下授课并没有停止。她是跟定王晓静的了,因而在心外手术室,她跟的手术没指定哪位师傅。
小教室里,王晓静指导着许知敏的操作。看出了今天学生的心情不好,她单手支起下巴淡淡地说:“在手术室还顺利吧?我听那边的黄护士长说,明天开始让你单独上台。”
“嗯,冠状动脉搭桥加左心室室壁瘤切除,担任器械护士。”许知敏答。
“谁主刀?”
“张主任。”
“哦,墨医生上台的机会很大。”
“他是一助。”许知敏回答到这里,恍然一惊。经自己数天的观察,两位主任的手术中一助的位置,基本全是墨深稳稳地占着。一助的地位在术中仅次于主刀,一旦主刀因故不能完成手术,一助要顶替起主刀的责任。主任对于墨深的信赖程度可想而知。
“你不知道吗?墨医生被称为我们外科的鬼才。”王晓静露出一丝笑,“有时主任想不到的法子,他都能想到。而他打结的速度堪称科里最快的,没有一个护士穿线的速度赶得上他。不过,听说你穿线的速度也非常快。”
王晓静说这番话是赞赏自己吗?许知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悄悄地抬了抬眼,见王晓静笑着,就没再多发一言。
王晓静自己心里也在盘算着。许知敏在病房跟着她时不吱声,使得大多数人以为许知敏是个一无是处的小跟班。只有王晓静自己心里一清二楚,这学生精得很,不想招人嫉恨,懂得自我保护。然而,自从去了手术室,许知敏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