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心里有些害怕,这一次怕是又要惹到他了。
“害怕了?我有这么可怕吗?嗯?还是心虚了?”他站起来一把把我推到床上,想要来亲吻我,我躲开,他压住了我,冷笑着说:“你躲什么躲?我都亲过你这么多次了,你还
躲?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刚刚你妹夫亲过你了,看不出你居然还这么贞烈啊?”
我瞪着他,真想给他一巴掌,可手被他压着动也动不了。
“戚蝶,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要贞烈也是对我贞烈,或者打个比方,就算是出租车要半道拼载,也得先问问原来的客人同不同意啊!”
“你住口,你滚开,我不是你的人,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人。”
“这由不得你!”他用手扳过我的脸,狠狠吻上了我的嘴唇。
随后他忽然翻身坐起,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因为我狠狠咬了他的舌头,他伸手抹了下嘴角,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血迹,愤然看着我。
我站起来,也迎着他的目光愤恨地看着他,这一刻我决定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顾了,妈妈,我为戚雨做的,不管你满不满意,对于我来说,我已经尽力的,“付名绪,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滚出这个房间!”
“哦?是吗?”他脸色恢复了平静,淡淡问,“戚蝶,你就这么讨厌我?”
“是,我讨厌你,我不但讨厌你,我还恨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当初你寄那些照片给沈家,你偷偷接听我的电话,你把我关在你家里,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我恨恨地把心底的积怨一口气说出。
“你别把所有黑锅都扣到我头上,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他嗤笑一声,继续说:“你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最亲最爱的人害的,如果你的妹夫真是深爱你,当初就不会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要你,如果你的妹妹真是把你当亲人,就不会和自己的准姐夫搞到床上去,还弄了个小孩出来。不过也难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说不定他们两个正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郎情妾意,正愁没有好机会。倒是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真是天下第一的傻瓜!”
我无力地靠着床边蹲下,把头埋在双手里,大哭起来,从我记事开始,我从来没有如此大声地哭泣过,我从来没有一次性流过如此多的泪水,我在潜意识里不愿面对、不愿承认的事实,顷刻间涌满了我的脑海,我积抑的伤心和难过也随之涌满了我的心房,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我的指缝流出,滴在膝头,不一会儿,就晕染出大片水渍。
我哭了很久才慢慢停下来,我仍然把头埋在双手间,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戚蝶,你这个样子……真让我……厌倦了。”
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他似乎在我面前蹲下,声音温和平静,“等你考上江州大学,我就让你走。”
r》我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抬起头,看见他拉开房门的背影,他没有回头,又说了一句话,“放心,既然我让你走,就会让你安心地离开。”
暗红的房门在他黑色的背影后缓缓合上,门锁相扣,发出很轻的一声“咔”……
、噩梦
两年后,四月十日,清晨,有微雨,年轻的门卫已不再认得我,肃穆敬礼询问,一年前的此日此时,他也同我说了同样的话,连神色语调都如出一辙。
楼下正有木棉花盛开,白若冬雪皑皑,几株红樱凋零了三分,红似残阳点点。我乘电梯到十楼,打开那扇簇新的房门,推门而入,有陈旧空气的味道,屋里落了一层薄若蝉翼的积尘,走进去,地板上便多了一串淡淡脚印。
我把所有窗子打开,暖而湿腻的空气珊然而来,有不知名的花香,夹杂其间。对面的楼宇,已经差不多住满了住户,一年而已,短短的一年而已,一切万物,已不同了,迎春花的藤蔓垂到了河面,木棉树的枝杈高过了路灯,童子面茶树也开出了研红花朵。
我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在四月的微雨中缅怀那个逝去的生命,如果他活下来,现在该是什么样子哪?应该会开口叫“妈妈”了吧?应该正在蹒跚学步了吧?他会不会很调皮?会不会很任性……
午后,空中微雨渐变浓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走出来,没有带伞,就淋着雨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台,我躲在站台下,用纸巾把头发上的水珠拭掉,雨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天地间就一片水雾茫茫,路上一辆辆车子疾驰而过,溅起四散的水花,往来的出租车并不少,可没有一辆亮起绿灯。
终于一辆空车停下,我钻进去,“师傅,去火车站。”出租车缓缓启动,对向一辆疾驶而来的黑色大众车在两车交汇时微微滞了下,我暮然一惊,驾驶室那个侧影……,我回头再望,却已经看不清了,茫茫雨雾中,黑色的车子已驶出老远,出租车加速,顷刻间身后已是一条车龙远去……
在这趟开往江州的列车上,在这个漆黑的雨夜里,在绵延不绝的车轮车轨碰撞声中,我又一次做了同样的梦……
两年前,四月十日,午后,有微雨……我倒在冰冷的地面,两腿间有一股暖热液体流出,很细很缓,却像是一条剪不断的绳索,把生命从我体内一点点抽离,下腹开始剧烈地痛起来,像被一把利刃绞碎,巨大的疼痛中我却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