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比较单纯,平时干的都是交钱再办事的小买卖,又是个法盲,他这一糊弄,我就糊里糊涂的摁了手印。
西装男又给我一沓发黄的纸和一串钥匙:这房子以后就归你了。
我慎重的接过钥匙,心情就像当初小学六年级最后一天脱离群众身份加入少先队一样激动,连说话都磕巴了:同同志,要要不要进去坐坐
西装男说:不用,司机还在那里等着呢,你把车费给我就行。
所以你看,西装男没一个好东西
来看个房子就折损三十,我很心疼。这要贴多久小广告才能赚回来
不过俗话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其钱包。
我走过挂着几片黄叶子的杨树,来到小二楼前。
门口是那种老式的木门,上面拴着一个大锁头,缩头上锈迹斑斑,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
我拿出那一串钥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西装男没有告诉我哪个钥匙开哪个门。
于是我扒拉着门,一个一个把钥匙试过来。
等到天色发暗,我终于试到最后一把钥匙。
没错,就是它了
临近成功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我直起腰,拿着那钥匙,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我,马力术,男,26岁,未婚,今天终于成为真正的有房人士了
无法压抑澎湃的心情,我用力拍了一下大门。
吱嘎门开了。
手里还握着钥匙,我僵硬的看了一眼已经断裂的门栓。
有个哲人说过,生活处处充满惊喜。
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夕阳的余辉透过我的身影照进房里,我看见遍地的灰尘和古老吊灯上的蜘蛛网。
一只肥硕的黑老鼠从我眼前迅速窜过。
虽然我是个根儿正苗儿红的无神论者,也不得不承认这房间充满了玄妙而不和谐的诡异感。
我擦把汗,走进屋里。
进屋的瞬间,有股凉风从我头顶自上而下的灌下来,那股子不同寻常的凉气,让我自心底发毛,寒毛都竖起来了
有鬼
我打了个哆嗦,向头顶看去。
房顶破了个洞,透风。
我呸恨恨的吐了口吐沫,我走进屋里。
二楼的一角,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等我再去看,那影子已经不见了。
眼花,眼花。
我背起手,开始参观有生以来的第一套房子。
地上铺着木地板,走起来嘎吱嘎吱的。
多气派,是木地板原来咱高级小平房住宅区也不过是水泥地。
一楼有四个房间,左手第一间是厨房,左手第二间应该是个储物室,杂七杂八的不知道堆了多少东西,堵住了门,只能开一个小缝,我冲里面望了半天,只看见里面黑布隆冬的好像有一些废家具堆在那里。
右手两间都是卧室,看样子好像一个是客房一个是佣人房。
两间房子虽然也全是灰,但还有简单的家具,连被褥都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好像不久前还有人在那里睡过一般。
我一边看一边记下哪个钥匙对哪个门。
然后就是楼上当我第一脚踩在木制楼梯上时,迎面又是一阵阴风,刚进门的那股寒意又涌了上来。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今天就算了吧,先回家。
从房子里出来,已经天黑了。
我是个聪明人,在打的过来的时候,长了个心眼儿,特地跟司机问了,沿着公路向北直走大概走十分钟就有从杨明村到市区的公共汽车站。
司机兄弟很好心的告诉了我末班车是十点,我看了看表,才九点十几,还有四十多分钟,来得及。
天黑路不好走,这地方偏僻,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路边连路灯都没有。
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远处的村子,这会儿再看过去,就是黑了吧唧的一片荒野,连灯光都没有。
这才九点多,那些农民兄弟就不开灯了,也太省钱了
我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跑步的声音,就像是几个小孩子在追跑着打闹,还有嘻嘻哈哈的笑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到最后,笑声就近在耳边,像是那些小孩已经跑到我身边一样。
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放出来瞎跑
我加快了脚步。
笑声和脚步声一直跟在我身后,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就不近不远的在耳朵旁边绕啊绕,那几个小孩子一直恶作剧一样的跟在我身后。
我小时候也跟他们一样,蔫坏。就喜欢跟在大人身后装模作样,你要吼他们,他们尖叫着跑散了,过一会儿还会接着跟着你,要不理他们,他们玩一会儿就散了。
嘿,不是说十分钟吗怎么走了半天还不到
忽然我右腿绊了一下没法动弹,像是被什么人抱住了。
我左腿已经迈了出去,右腿却动不了,低下头,看右腿也没什么异样,依旧是从地摊上买的凹凸曼名牌牛仔裤,膝盖上那两滴油是吃羊肉串的时候滴上的。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迈不开腿。
就在这当,忽然有个女人说:你们别闹他,他是个道士。
小孩的声音说:他要抢我家
那是马师傅留给他的。那女的又说,别闹了,快走快走,小心他收了你
然后我腿一松,就能动了。
那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说不出的好听。
有哲人说过,有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