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姐姐也许不会再善待即大人了……”
当回廊只剩我们三人,诗娥罗不无忧心地说。莫寻无谓轻哼,淡冷一笑:“只要羲和女皇不出兵,她尚不至拿孤如何。”
只对新老婆交代我是他的糟糠妻,未有泄露最了不得的身份。我暗暗舒了口气,抬头却见诗娥罗对我友好微笑,心中骤生颇微妙的负疚感,嘿嘿干笑了两声,正是尴尬,一只狼爪不合时宜地搭上我的腰际:“夜深露重,进去说话。”
看见自己的丈夫毫
无顾忌地与糟糠卿卿我我,仍然浅笑吟吟。我无语望着面前的碧翡公主,因是掰不开狼爪,只得任由全然恢复本性的皇太子殿下搂着,极汗颜地回到那间凌乱的屋子。
“我……”
“今后即大人和夫人就住这间屋吧。”
听诗娥罗笑言,本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我不禁怔愕。她点头淡说:“如不是姐姐,夫人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碧翡,实在抱歉。也请夫人放心,我与即大人只是被迫成婚,未有夫妻之实。”
我闻言惊震:“那么你肚中的……”
“并非即大人的骨r。”
诗娥罗惭愧笑笑:“是我与图塔的孩子。”
原来她早有心上人,乃是宫中一个侍卫。但因其祖上是为征服小国的子民、划归贱籍,身份悬殊的二人爱得辛苦。原本约定乐山即位后,便去求心地仁慈的幺弟成全他们,可未想事生变故,雁里朵篡权。更因姐姐不可告人的目的,迫她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异国男子。
“姐姐要我嫁给即大人时,我不敢忤逆她,可又不愿嫁给不曾谋面的人。所以成亲前,我与图塔……”
美人蓦红了脸,许是生怕旧事重提,触及男人敏感的神经。偷瞄皇太子殿下,惭愧渐深,“图塔原要带我逃出宫,可被卫兵发现,我便让他一人先逃,不知他现可安好……”许是想起安危难知的恋人,咬了咬唇,眼神忧伤,“后来我便被姐姐软禁,直到与即大人成亲。幸好即大人是个君子,知道我有了身孕后,也未责怪,反而体恤有加。当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虽说本质是个好人,可而今的皇太子殿下略略大男子□,许难释怀刚成亲便戴绿帽子。认下诗娥罗肚里的孩子,怕是为了刺激对他下毒手的雁里朵。瞟了眼目光诡谲的男子,想是猜得□不离十,满脸心虚。我微眯起眼,略带鄙视:“可问公主殿下,令姐怎又会看上我家相公?”
因是雁里朵只对她说过大概,诗娥罗面带难色,可仍将她所知道的过往悉数告与我:“姐姐过去曾扮男装,上阵杀敌。”
若为男儿身,雁里朵许可成就一番功业。可惜自幼便被选作巫司,只得瞒着父亲,乔装改扮,去打她痛恨的羲和人。而那回她适巧身在围攻端亲王世子与其部众的士兵之中,眼看就要立大功,未想一个男子突自后方出现,打乱他们的阵脚,而且身手高强,将带兵的将领斩杀马下,随即与端亲王世子合力突围,任他们围追堵截,仍未有掳获夙敌。
“虽然姐姐吃了败仗,可从此对拼力救护端亲王世子的朱雀守念念不忘。”
兴许夺走她□的男子自始至终对她虚情假意。才会暗慕有情有义的勇猛敌将。我点了下头,终是明白雁里朵为何对莫寻这样执着。而皇太子殿下已不记得这段单骑救友的往事,微微皱眉,但未多言,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赶紧去歇息。”
适才意识诗娥罗有孕在身,我愧然,见她名义上的丈夫就要往床上躺,揪住他身前的衣襟,拽到诗娥罗面前:“到底拜了堂,好歹有些丈夫的风度。”
不情不愿地睨了我一眼,皇太子殿下方才领着含笑的新妻扬长而去。望着两人的背影,我下意识舒了口气,随即失笑。到底还是介意他的出轨,所幸他们二人并非名副其实。不禁摇头慨叹自己的小心眼,转身走去窗前,看向星斗璀璨的夜空。
虽说往昔坎坷多舛,可老天到底待我不薄。所以当他悄无声息地进屋,从后搂上我的腰,仰首倚向他的肩,望进如水清润的眸:“还是殿下您唯一的女人,朕很高兴。”
许是堂堂云桑皇太子,只抱得一个美人归,颇没面子。他轻哼了声,俨然郁闷:“碰谁不好,偏要碰女皇帝,真弄不懂孤那时到底在想什么……”
若要做我的皇夫,便要对我从一而终。确不划算。我得意笑笑,心中亦怅他已忘记那段弥足珍贵的时光。阖了阖眼,不抱希望地问:“你爱我么?”
于冷泉而言,我不过一个认识两天的陌生女人,充其量也只是可以给他解蛊的床伴。而现在的他,与过去的即莫寻一样,不会拐弯抹角地哄人,想了想,淡淡承认:“孤说不清那种感觉。不过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孤便觉熟悉。不论你的脸,还是……”低眼望向我毫无看点可言的清瘦身体,他邪魅一笑,“这不够丰腴的身子。”
纵使即莫寻不过是他压抑自己的表象,可比起这等恶劣的真性情,我宁可他恢复过去的木头样。扯嘴攥拳,但听他后言,抬了一半的手肘生生制在他胸前。
“孤宁可毒发而死,也不会宠幸一个勾不起孤兴致的陌生女人。”
他低首腻上我的脖颈,眷恋吮吻,“抱了你之后,孤更想将你占为己有。可惜你是羲和的皇帝,不可能一辈子为孤守身……”
虽想杀了我将来的皇夫,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