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姜某被放出来了,一想孙悟空还跳不出如来佛手心,自己的地盘在鞍山,今后还得与税侦分局打交道。于是,不得不违心地赔着笑脸请林福久吃饭。席间,他对林福久说:“林局长,你放我出来,我表示感谢,请你吃个饭。但是,你这么做是违法的,我要起诉你,我太憋屈了。”
林福久黑着脸说:“怎么,不服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不拘留你,你能认识我吗?”
事后,姜某左右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没有起诉林福久。但由此“认识”了林福久,试图与其建立“不打不成交”的关系。但是,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恰恰为他日后的噩梦埋下伏笔。于是,他的厄运从他们认识那天开始,频频降临了。
果然没出10天,林福久便得寸进尺了。他先以“有个朋友要在鞍山办画展”为由,让姜某拿两万块钱去“买画”。姜某以为是林福久和好的信号,所以,他二话没说就把画买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月后,林福久又以鞍山民政局开办养老院为名,让他“赞助一下”,帮着安装一个电动门。姜某吃一堑长一智,岂敢违命,又老老实实地花了两万多元钱,把电动门安好了。于是,他满心欢喜地给林福久打电话请功,谁知林福久在电话里,却对他破口大骂:“你他妈怎么把活干一半儿,扔一半儿?”
姜某被骂愣了,在相当长时间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福久岂能一骂了之。为了惩罚他,又指令他在养老院的电动门上,安装一个直径12米的白钢球,用于大门的装饰美观。直到林福久案发后,伴随着他罪恶行径的新闻发布,姜某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养老院,实际上正是林福久自己的庄园,难怪,他那么精心修饰!
林福久对外一言九鼎,横行霸道;在税侦分局内部,为了大权独揽、一手遮天,他要求办案大队的所有人,不得受理案件,一切案件必须由办公室直接受理,随后由林福久一个人批案,再交给办案大队调查。案件怎么处理,也由他直接向办案人交代。
因为这样一来,通过查税罚款这块“肥r”,税侦分局每年都能收缴到数百万元资金。上级有关部门只是简单规定要统一上缴财政,但却没有明确规定,具体上缴哪一级财政。因此,一些县、区财政局、乡镇财政所,为了增加地方财政收入,都非常积极主动地与林福久挂钩,建立起非正常的转税关系。这无疑正对林福久胃口,因为他没有必要巧立名目了,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几十万至上百万元的税款,转请托单位入库上缴。而请托单位则以高达25%~45%的比例,给税侦分局回扣提成。
几年来,林福久仅此一项,就收到贿赂110多万元。
正是在这样权力不受制约、违规行为普遍的大背景下,林福久的个人语言,渐渐向流氓无赖们的“切口”靠拢。
在向私人承包的鞍钢矿山、奇选绿达选矿厂厂长刘影索要了10万元时,林福久采取了如此荒诞的说辞:“做生意的人不要太黑了,挣10万块钱,自己花2万就行了嘛,有钱应该想着朋友,大家花。”
林福久为了索贿受贿,常常还会捏造和虚构出一个不存在的人。
2000年,林福久虽然与鞍山市合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贺殿斌不相识,但他却知道这个企业在鞍山很赢利。他先大造舆论,到处说贺殿斌自以为企业大,不知道天外有天,太傲气了,傲气得连地球都摆不下了!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欠收拾!
舆论造得贺殿斌心惊r跳后,为了给贺殿斌留一点面子,他先礼后兵地对贺殿斌说:“老贺呀,我有个老姐姐下岗了,家里挺困难,去年进了一批,到现在没卖出去,你帮我买点儿吧。”
林福久没有姐姐,这个“老姐姐”,就是他林福久自己。无疑,这也是林福久发家致富的诀窍之一,那就是在不同的企业负责人面前,他会分别把自己的“要求”,委托给“一位没有人管的老干部”、“我的一个下岗朋友”以及“局里的一个困难警察”等等。
有了这样光明正大的借口,他索起贿来就理直气壮。当然,在这个人情味最浓的国度里,合成股份有限公司岂能跳出三界外,岂能不懂人情世故?最后推脱不过,也乖乖地买了8万块钱的,解决了他“老姐姐”的困难。
在林福久索贿的字典里,任何积压的物资和废弃的东西,都成了他点石成金——索贿的魔杖。那些腐烂的水果、枯萎的鲜花,只要贴上林福久名字的标签,都成了“金果银花”、山珍海味;都会变成滚滚而来的钞票。这在鞍山是路人皆知的秘密。比方他以140万元的代价,买下了千山区唐家房镇一座价值280万元的恒温库。
林福久接连不费吹灰之力搞到了7套商品房,尝到甜头后,“捞房”便上瘾了。据权威部门公布的数据,1994年至1999年,林福久先后向鞍山市10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索要商品房10余套,总面积超过2000平方米,价值370万元人民币。此外,林福久还以“解决职工住房”和“解决领导住房”的名义,向鞍山的房地产公司索要20余套商品房。当然,在林福久看来,这20余套商品房是“合理合法所得”。为什么林福久认为这20余套商品房是“合理合法所得”呢?
据知情人透露:“林福久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