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热得飙汗,却仍旧欲罢不能,继续朝着沙包进攻。
就在她对沙包进行攻击之际,一双沉静却锐利的黑眸正定定的望着她。
臧语农本是要来找张大飞的,可走到门口却看见令他惊异的一幕。
虽然那天在大门外已见识到她的功夫,但他以为她只是练了点防身的招式,没想到自己着实小觑了她。看她架势十足,拳脚有力的模样,他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惊叹。
话说回来,她哪里像是小家碧玉?方大娘明明说她虽是出身乡下,但知书识墨,温婉有礼,是个安静又乖顺的姑娘。
可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没在她身上看见方大娘所形容的这些特质。
不知为何,他对她感到好奇,因为在他的生活及生命里,都不曾见识过这样的女子。
“喂!”他出声叫唤。
听见声音,方朝露吓了一跳,急忙停下动作转头一看,竟是臧语农。
想起方大娘的那些耳提面命,她赶忙低头,“大少爷。”
臧语农走了过来,“抬起脸来。”
她暗叫不妙,心想可能要挨骂了。“是……”她慢慢的抬起头,迎上他的黑眸。
他神情冷傲,面无表情的端详着她。此刻,她满头大汗,脸颊泛红,两颗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敢正视他,模样看来调皮又可爱。
“谁准你进来的?”他问。
她摇头,“没人准,是我自己溜进来的。”
“你知道这里是臧府护院专用的地方吗?”
“知道。”
“所以你是明知故犯,不把臧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我……”
“奶娘没教你规矩吗?”他其实没生气,只是故意闹她。
一听他提及方大娘,她赶紧解释,“姑母都跟我说过,是我一时技痒,就……总之你别怪罪姑母。”
他微微拧起浓眉,目光犀利的直视着她。
惊觉到自己又不小心犯了错,她连忙赔不是。“大少爷恕罪,奴、奴婢……”可恶啊!要她口口声声尊称他少爷,又卑微的自称奴婢,简直要她的命。
“你在乡下是个只会打架的野丫头吧?”臧语农一脸兴味的睇着她,“奶娘说你知书达礼,温柔安静,看来她骗了我。”
“咦?”她一顿,急忙说道:“不,姑母没骗你!”哎呀,又忘了尊称,她怎么老是忘记?
“若她没骗我,那么就是你骗了她。”他唇角一勾,“你在她面前装乖,其实根本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我没骗姑母,也没装乖,只是……嗯?”她猛地一震,意识到他刚才说的话,“少爷是指我没家教?没教养吗?”
“你要这么解读也无不可。”
方朝露眯起眼。他知道这是多么严厉又羞辱人的指控吗?他不只骂了她,还骂到她的爸爸妈妈。
她向来不在意自己吃亏或是受辱,但侮辱她爸妈可不行。
“大少爷可知这对我是无比严重的人身攻击!”她有些激动,“少爷不只羞辱我,还羞辱我父母,难道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教养?”
看着眼前圆瞪双眼,语气严厉指正他的方朝露,臧语农微微一怔。他得说,这丫头实在太有趣了。
她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对他说这些话?是单纯的不知礼教、不懂尊卑,还是她天生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没骗姑母,姑母也没骗你,我虽然是下人,也是有尊严的。”她想起电影中叶问说过的话,“人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可如今看来少爷并没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能够漠视赵家小姐欺负下人。”
闻言,他眉一挑,没动怒,“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
“那大少爷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凭藉着哪一点说我没教养?”说她教养不好完全是踩到她的地雷。
国一时,有位老师歧视并羞辱一个因隔代教养,行为有点脱序的同学,她当着全班同学面前指正老师,结果老师恼羞成怒,便骂她没妈妈,家教不好。
闻言,当时年轻气盛的她忍不住用中指问候老师,下场就是爸爸被请到学校,被逼着向老师认错,而她也永远记得爸爸为了她向老师低头道歉的样子……
想起这件事,她顾不得方大娘的千叮万嘱,冲撞了他。
这时,张大飞走了进来,不禁一愣,“大少爷?”
臧语农两只眼睛直视着方朝露,不见愠色,只是声音低沉地道:“今天先饶了你,走吧。”
她心头一震,这才回过神来。
死定了!她刚才会不会太冲动,太不要命了?她怎么又忘了自己身处什么年代,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
方朝露啊,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
“还不走?”臧语农挑眉。
“是。”她答应一声,脚底抹油的溜了。
第二章
几天下来,方朝露每天都胆战心惊,深怕臧语农会找她麻烦,趁机教训她,可她所担心的事始终没发生。
她在府中也遇过他几次,可他没有把她叫到跟前教训,也没故意挑剔她或刁难她。看来,他应该不是什么小人吧?
总之没事就是好事,她也就慢慢的松懈、安心了。
在大户人家做事没别的,就是要“少说多做,眼明手快”,只要记住这八个字,就能安全下庄。
练武场不能去,她便想着自制简单的训练器材。她跟方大娘要了几大块粗棉布跟麻绳,再跟厨房师傅要了粗糠,自己做了一个沙包跟一条跳绳,开始在仆房的小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