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队在电话那头儿说,好什么啊,都好几个月了一直闹脾气,我就觉着罗老二最近不太对劲,肯定思想里有状况。邵队长,你不是跟他熟吗?找他谈谈啊,这人咱要教育,不然他早晚还得出事儿。
邵钧沉默着。
邵钧忽然问:“关几天了?”
田队说,你走第二天就关了。
邵钧一听就急了,吼起来:“都一个多星期了?哪能关那么久,还不赶紧给放出来!”
田队说,我们哪敢放啊,放出来真伤了人谁负责?全监区没一人儿能打得过他。
邵钧吼道:“这么多天,出这么大事儿,你们不早告诉我!”
田队也不爽了,我们哪找得着您人啊,邵三爷?您手机关机,我们打到您家里,您家人竟然跟我们说查无此人!
邵钧连忙问:“你们打他了吗?上镣了吗?别跟罗强动手,别把人惹毛了。”
田队无奈地说,镣子都上了,不然怕他把禁闭室再给砸了,现在监区经费这么紧张,我们真怕他动手拆房子。
我们惹毛他?
我们可没体罚,没打没骂也没动粗。
跟他打?
把我们伤了我们自己吃亏,把他伤了也不成啊,这人他妈的就是咱第三监区养的一大宝贝,国宝!大伙都得捧
着他,哄着他!
还国宝呢……
邵钧低声咒骂了一句,罗强你个混球,什么玩意儿,驴的脾气。
没挨打还好。可是手镣脚镣那玩意儿也不是舒服的,把人拴在禁闭室铁椅子上,两套镣子中间有根细链子连着,戴着那一套东西,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弯着腰,吃喝拉撒都在四米见方的旮旯地方里,比直接体罚还难受呢,受老罪了。
再嚣张凶悍的犯人,关几天禁闭也得认怂。
都关一个多星期了……
邵三公子挂掉电话,撅着嘴,牙根儿狠命地咬着烟,沉默地看着高速路上快速掠过的景物,两眼发直。
任那两个哥们儿在耳边吱哇地聒噪着,邵钧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邵钧一路上催着楚珣快开,快点儿开到清河监狱。
“开车跟个娘们儿似的。”邵钧抱怨。
楚珣怒道:“时速都一百五十多了,再快我可就手抖了,我胆儿小行吗!”
开到京津j界的一个地方,这人实在憋不住了,让停车。
“不成了,爷先解个手。”邵钧从高速路基上跑下去,钻小树丛,跑得跟个鸭子似的,原本想一路开到清河不停歇的,可憋坏了。
楚珣乐他:“你在家不拾掇好了你自己!”
邵钧头也不回地说:“我都憋一宿了,就没找着机会撒n!”
这泡n足足放了三分钟,邵钧咬着烟,哼着调子,抖了抖胯,总算松快了,拉上裤链,跑回来,然后就着急麻慌地催楚珣赶快开车。
沈大少爷和楚二少爷都是邵钧打小就认识的狐朋狗友好兄弟,经常在一块儿混。一个家里是公安部下属武警某队的,一个是部队总参的,俩人都没有继承父业,如今各自做生意发财去了。哥儿几个说起来,都觉着邵钧是个异类,你说这人张狂,不守规矩,可是邵三公子竟然念了刑警学院,踏踏实实地毕业了,做了一名小警察;可你说他正派,上进,他又偏不往他爸爸给他设计好的那一条入仕正途捷径上走,不进部委不当g事,偏偏下到基层监狱里,自己把自己无限期流放在清河农场。
而陶珊珊这个女孩儿,跟邵钧也算青梅竹马,初中一个校,高中还是一个校。那时候,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青春躁动跃跃欲试的年纪,邵钧也一样;班里惹人注目的男生都有相好的女生,那是潮,是范儿,是男人气,邵钧当然也要有。他每天放学蹬着一辆特高档的山地车,车后座上载的就是陶珊珊。俩人有过那么一段懵懵懂懂的暧昧,直到后来邵钧念警校去了,彼此的生活沿着两条岔路口渐行渐远,也就慢慢淡了。
楚珣跟邵钧说:“钧儿,我就不明白了,你逃什么婚?陶珊珊是真喜欢你。”
沈博文也说:“你们这一对儿,一个公安口儿的,一个检察院的,要再加上你叔叔,你们一家子把公检法系统都给包圆儿了,这叫一个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谁跟谁一对儿……”邵钧叼着烟,含混不清地嘟囔。
“邵钧你别装,g过的事儿别不承认,早就是小两口儿了吧?”楚珣暧昧地笑。
“少栽赃我,我啥也没g过。在我这儿,没上过床就不算两口子。”邵钧薄薄的内双小眼皮下露出不屑的目光。
车厢里又是一阵s动,竟然没上过啊钧儿?两家不是早就订了吗?还没d房呢你就跑出来了钧儿?钧儿你这一趟可亏大了!
“我说你们俩烦不烦!……”邵钧面露烦躁和不快,根本不想提被迫结婚这事儿。
沈大少皱眉道:“怎么了你小子?”
楚珣察言观s,嘿嘿笑道:“钧儿,跟哥儿几个说实话吧,你身边有傍家儿了。”
邵钧不说话。
楚珣说:“我其实早看出来了,邵钧,你脑子里惦记别人呢,竟然连结婚都逃了。谁啊?哪一路天仙啊?赶紧给爷爷们招供!”
邵钧用鼻音哼哼着:“我像有傍家儿的人吗……”
那俩人一齐狠狠地点头:“像,你丫太像了!”
“c……”
邵钧忍不住噗哧一声儿乐了,伸出两手作势掐楚珣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