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高原替我打架印象很深刻。我俩出去吃饭,在蓟门桥旁边吃拉面,我跟高原先到的,站那排队,有个小子带着他女朋友后来的,直接就c队c我们俩前头了,那收银台的小姐也不问,上来就叫他们点东西,我一想我这正义地热血青年在这种时候得说两句吧,走上前去,劈头盖脸地说了收银台的小姐两句,大概意思就说她做得不对,就不应该给c队的人先点东西吃,小姐态度挺好的,一个劲的跟我道歉,其实说实话,我心里气是因为我那天太饿了,我也希望早点吃饭,结果c队那小子带的女朋友不乐意了,也劈头盖脸地也数落了那小子一顿,然后说不吃了,转身就走了,那小子一着急,出去追,没追上,火气全撒我头上了,连拉带拽的把我拖到外面,非让我把女孩给他找回来,高原随后跟了出来,一句话没说,上来就给了那小子一拳,他也就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哪打得过高原这个一米八几的活猩猩呀,结果叫高原给收拾了,回到店里,我死活让高原多吃了一碗馄饨。那天回去之后我就想,像高原这种小资家庭熏陶出来的准小资肯为我在大街上跟人打架着实不易,我还是好好做饭,把他喂得肥一点,这样下回再打架就有劲儿了。
其实说起来,这几年我跟高原都有了许多许多的变化,我的许多不好的习惯都跑到他身上去了,我以前不爱关厕所的灯,高原老说我,说浪费电,我每回都皱着眉头跟他说,“费不了多少电!”后来我把这毛病改了,他反而不爱关厕所的灯了,我一说他浪费电,他就跟我急愁白脸地,说“用不了多少电!”,以前我很爱g净,一套衣服总是穿脏了,才脱下来,放到一个桶里等着洗,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跟高原学的一件衣服穿一天,脱下来扔衣柜里,第二天换另外一件,穿一天再扔衣柜里,所以现在我衣柜里的衣服根本没不出来哪件是g净的,哪件是应该洗一洗的。
自从跟胡军通过电话,我就来回来回地把我跟高原之前的事想了一遍,一直想到那天他跟张萌萌在一起研究剧本,我比较来比较去的,我想,我跟高原还算有感情的吧,我想,还是算了吧,都过去了,我就原谅他算了,再说了,我把人家家里传了好几代的玉镯子给废了,万一我不跟高原结婚,我上哪弄一个还给人家呀,我认栽这一回了。
想到这里,我把高原的衣服,cd机,游戏机,漫画书都里,带了一个全乎,背着就出门了,路过胡同口,看见卖煎饼的,我还给高原买了一个煎饼,加了两个j蛋,高原就爱吃这家卖的煎饼,我一边往朝y医院赶一边觉得好笑,觉得自己大包小包的又是吃的,又是玩的,又是用的带了这么多,像是去看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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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高原他妈给拦在病房外头了,对我横眉冷对的。
透过门缝儿,我看见高原睡着,他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死活就不让进去。我本来也没想走来着,可是我实在受不了她对我态度,她跟我妈俩人有一拼,反复就说一句话:“真是世风r下,初晓你也算受党教育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口气极其轻蔑。
我问她,“我做什么了我?”
“你做了什么还用我说出来?!你连我儿子的命都想要了。”她乜斜着看我,然后又说“要不是高原阻拦,我说什么也让你们受到法律的惩罚!中国也是法制社会呀,你怎么能做这种不理智,不负责任的事情出来……”他们家那个毁人不倦的老头也里了,倒没他妈对我态度那么恶劣,只说了一句话,“初晓啊,作为父母,我们不能再看着我们的孩子这么错下去了,你回去问问自己的父母……”我没听他们把话说完,把东西扔地下,我就走了,给高原买的煎饼还是热乎的,被我一直放在口袋里,我自己掏出来给吃了,连口水都没喝,噎死我了。
出了医院,到j警队事故科把贾六检举了,我想好了,看结果出来之后,他们怎么收场,到那时候我特宽容地抓着他们的手,说没关系,没关系,不管你们怎么对我,我还是原来的初晓,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坏,我天生就是一老实孩子,我看高原的父母会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快到五一了,年前我老想,如果我要结婚的时候就选在五一,天气不冷不热的,全世界劳动人民都跟我一起庆祝,多好啊,现在想来,没戏了。
想回家,又觉得回去也是家里待不住,想去逛逛商场,一看见里面那么多人我就烦,我从王府井一路走到广场,一路上游人如织,我莫名其妙地感到郁闷。
广场有个剧组在拍电视剧,很多人围着看,我从人群后面绕过去,刚走了两步,被人抓住了胳膊,“小姐,一个人啊?”我一回头原来是何希梵这个大流氓,很著名的一个演员,“你g嘛呐大米粥!”他姓何名希梵,与稀饭谐音,做什么事儿又都喜欢黏黏糊糊的,圈里人都叫他大米粥,“怎么打扮的跟个香港阔少似的!”我看见他有点惊讶,在我编的第一个故事里,他是主演,后来一直是很好的朋友,这两年就跟他没怎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