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lily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帮忙把那些药送过来,lily说:“病得这么重,你怎么不把他送医院去?”
她吞吞吐吐地说:“好像老板好像不怎么愿意送他去医院…”
lily说:“你老板这么小气?肯定是benny没买医疗保险,怕花钱”
“得花多少钱?”
“谁知道?美国的医院贵得很,我有次骑自行车摔伤了腿,有医疗保险还花了好几百块。我是只用付5%的,你想想看?你还是着老板送他去医院吧,你那些药,谁知道对症不对症?”
她想想也是,乱吃药,可能反而坏事。她挂了电话,跑进卧室去,发现benny浑身是汗,t恤都湿透了,她慌忙帮他把t恤和牛仔裤脱掉了,用毛巾擦干他的身子,给他盖上被子。她坐在床边地上,焦急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汗出过了;他的烧退了;
但好象退过了头;他开始哆嗦,她赶快从旁边的床垫上抓来一床被子,加在他身上。他仍然在哆嗦,她冲到客厅去,把空调的温度调高。
她摸摸他的身体,异乎寻常的冰冷,她吓坏了,慌忙坐到床上去,把他抱在怀里,感觉象抱着一块冰一样。
抱了一会,她觉得他的体温在慢慢回升,她放心了一点,就那样抱着他,一动不动地抱着他,而他也一动不动的。她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她不时地把手放到他鼻子那里试试,还能感到他的鼻息。
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治好他的病,想送他上医院又怕反而害了他。她想,难道他是个fugitive?也许他以前撞死了人,and
run?但是老这样逃着,也不是个事呀。她想等他好了,她就劝他去投案自首,不然的话,病了也不能去看医生。坐几年牢,也比这样病死了强吧?
她感觉怀里的他在悸动,他又开始发热了,她赶快把他放下,拿了条干浴巾为他擦汗。他的汗象雨水一样往外冒,她刚擦掉,就又冒出来了。她害怕极了,他老这样出汗,会不会脱水死掉?她跑去拿了一瓶水,把他上半身抬起来,喂他喝水。但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嘴也不张,一动不动,只有他艰难的鼻息告诉她,他还活着。
她吓呆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抽泣着叫他:“benny,benny,喝点水吧,不然你会脱水的。”
叫了一会,他睁开眼,用充血的眼睛看了她一下,似乎听懂了她说的话,张开嘴,她正想喂水他喝,他又闭上眼,没有反应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地哭着,跑去打电话,恳求老板来帮忙把benny送到医院去。
老板问了一下情况,说:“你去问他吧,如果他说送,我就回来把他送医院去。”
她跑回卧室,使劲摇他:“benny,benny,我们上医院去吧,再不去,你会死掉的。”
她一边哭,一边摇,终于把他摇醒了,他的嘴唇嗡动着,但没有声音发出来。她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说:“不要…送我去医院”
海伦见他病成这样,还不让她送他上医院,急得只知道哭。哭了一会,又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哭有什么用?快想办法呀!
她想,难道不能用个假名去看医生吗?无非就是没有医疗保险,自己掏钱就是了,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吧?
她到美国之后还从来没上过医院,所以不知道在美国看病是个什么程序,会不会一上去就要问ssn之类的?她觉得美国的这个ssn实在是太厉害了,把一个人管得死死的。没有ssn,你什么都干不成,;有了ssn,就象美国政府往你身上贴了一个跟踪器一样,你干什么他们都可以查出来。
她估计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就是问病人的ssn,然后往电脑里一输,就把你所有的信息都调出来了。大概ssn也是不能随便乱编的,因为美国编排ssn肯定都是有一定规律的。
记得每次在学校考试完了,教授就把每个人的成绩登出来,不过不给名字,只给ssn的最后四个数字。很奇怪的是,不论班上多少人,从来没有两个人的最后四位数重复的。可见ssn的编号是有点学问的,也许医院的人或者电脑能分辨真假ssn。
即便医院看病不要ssn,她也有点不敢送benny去医院,因为他的病好像不是一般的感冒。会不会是以前的枪伤引起的?她好像在里看到过,有些枪伤会不时地发作,特别是那种子弹没取出来的枪伤,发作起来就是这样,高热高寒,象打摆子一样。如果benny是枪伤的话,一去医院就会被医生发现了。
她掀开被子,仔细查看他的身体,看有没有枪伤。她没见过枪伤,但估计是圆形的伤疤,她到处寻找这样的伤疤,但没有,只在他胸前挂虎牌的地方,有一些细小的疤痕。联想到他说过虎牌帮他挡了子弹的话,她猜测那可能是子弹打在虎牌上,溅到四周去的弹药弄出来的。
她在他背上看到一道伤疤,但那明显的不是枪伤,更象是刀或什么利器划出来的,可能是他在械斗中负过的伤。他腿上也有些伤疤,但都不是枪伤,更象是被人踢伤或者摔伤留下的。
现在除了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