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怔怔地想道:只不过是数月而已,这一次回来,瘐悦儿生死不知,司马衍也重病了,当真是沧海桑田啊。
甩了甩头,楚思又想道:比起这个世界地大多数人,他们已经是幸运之极了。能富贵平安的活了这么大,对于大半数终生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地人已经是大幸运了。楚思啊楚思,人比起那些人,何尝不是大幸运?你所在意的,计较的,不安的,其实真是不值一提啊!
楚思出了一会神,清醒后便看到谢安也在沉思。他在想什么呢?
谢安看向楚思,见她动不动就失神,不由低低的叹息一声。他伸出手,把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了握,说道:“思儿,我。。
才说了几个字,一个熟悉的朗笑声从街道的侧角传来:“瞧瞧我看到了什么?谢安石居然也喜欢起美少年来了,哈哈哈。”
笑声中,一辆马车吱地一声停了下来,一个青年跳到了地面上。
这青年长相清俊,双眸特别明澈,可不正是司马岳?
第233章 会晤司马岳
司马岳大步走到两人的身边,他一脸笑容,仿佛瘐悦儿生死不明也罢,他的婚庆变成了悲剧也罢,都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那张脸上看不到半点憔悴和伤痛。
黑白分明的双眼朝谢安笑嘻嘻的打量了一眼后,司马岳转眼看向楚思。
对上楚思的脸,他微微一怔,转而叫道:“啊,是了,你是那晚出现过的小娘,呵呵,原来是本王看花了眼,错把美娇娘当成了美少年呢。”
他笑眯眯的对上谢安,说道:“安石果然是个fēng_liú人物,怎么这么一会功夫,便新得了一个美人了?”
他笑得开怀,可不管是楚思,还是谢安都是心中一紧:司马岳可是一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对楚思又极为的熟悉,可别让他生出疑心了!
谢安笑了笑,他放开楚思的手,转过身来朝司马岳深深一揖,说道:“琊王说笑了,刘巾帼可是世家小姐,殿下可不能把她与一般的女人混为一谈!”
楚思大怔:刘巾帼?我是随口说过我姓刘,可他应该不知道啊?
也许是谢安的表情太过认真,司马岳微怔。他朝楚思又打量了一眼,说道:“刘巾帼?呵呵,原来如此。”冲着楚思深深一揖,司马岳严肃的说道:“是小王孟浪了,还望刘巾帼不要怪罪。”楚思连忙还以一揖。笑道:“殿下言重了。殿下,小女子现在可是男儿身呢。”
“不错,不错,是世同孟浪了,刘公子请,安石兄请。走。小王在前面地遗香楼备下了酒宴,我们一起去喝上一杯!”
一边说,他一边笑着朝前走去。虽然笑眯眯的,可就算是楚思,也感觉到了他话中的坚定,听出他的语气分明是容不得人推拒。
还有。这一次他与谢安见面,谢安叫他琊王。他也自称小王,而不似以前以字相称,兄弟相呼。这种地位称呼的变化,也不知意味着什么?
三人走在前面,司马岳的护卫和马车队,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这一队人走在街道上。还真是引人注目。
司马岳把袖袋中地折扇拿出来,刷地一下张开摇了摇,笑道:“这一次小王事务繁忙。都没有来得及跟安石诉旧呢。对了,安石前阵子到哪里去了?怎么连楚思嫁人了都没有看到你?”
他笑得轻轻浅浅。一双乌黑有神的目光却瞟向谢安,笑吟吟中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
不过,谢安的神情一直是那样,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内心的情绪隐得极深。此时他依旧是带着笑,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司马岳这话,有激怒他的嫌疑。因为以他地身份和地位,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瘐氏刺杀重伤一事。
笑了笑,谢安说道:“前阵子啊,不小心受了点伤,一直在养伤呢。”
遗香楼是建康出名的酒楼兼伎院。它是一座庞大地建筑群,前面一连二层,共由五个院落组成的是酒楼,而后面一连三层,共有十个院落组成的由属于妓院。
遗香楼的消费极高,来的人也非富即贵。司马岳显然在这里早就定下了房间,他带着两人一路走过,一路便是笑语欢声,酒香脂粉香。
司马岳似乎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楚思是个女儿身,来这种地方并不合适。他谈笑自若的在前面引着路,时不时地转过头来跟楚思说两句客套话。
楚思一边应答着,一边倾听着。这一路走来,她听到了至少七八个耳熟地声音。不过这些声音都是刚一入耳便又消失了,令得她无法分清到底是哪些熟人。
一行人径自来到鱼苑的二楼中,在小二的带领下,他们进了一间厢房。这厢房极大,里面摆了七八副塌几。三人选在靠窗地角落上坐好时,跟在司马岳的侍从们慢慢退到了门旁,并把房门带上。
当小二出去时,更是顺手把房门完全关上。
三人坐在这么大地房间中,还真有点冷清。楚思游目四顾了片刻,忽然发现,这里之所以显得冷清,却是因为少了几个侍女。平素里,这些世家弟子无论处于哪种场合,身边总少不了侍酒弹琴的美人。而现在这里却只有他们三人。
司马岳持起酒壶,给谢安和自己面前满上酒,悠悠的说道:“安石,楚思被慕容恪那蛮夫纳为了侍婢,你当真无感乎?”
这话直是开门见山!
楚思警惕的感觉到,司马岳叫两人前来,怕是另有事要说。难怪他连侍女都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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