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後,由丹尼尔保镖送进来的晚餐无可挑剔,都是顶极的享受,从酒至牛排,安迪很满意能在忙碌的一天之後享受这样的一餐,他心情愉悦之後,觉得有必要开导seven几句。
seven,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固执,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比如像现在,看起来丹尼尔伤害了你,是的,我承认这种伤害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可是你想想,这是否也是个机会,我可以透个消息给你,丹尼尔後悔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後悔了。seven你只要开口要求,我相信丹尼尔应该会乐意弥补与你之间的不快……安迪切著牛排,道,想一想,这种事情过去个两年,除了你,谁还会记得?不要固执,难道你想一无所有,除了从少年监狱里面带出来的一张毕业证书?人始终要面对现实!
seven已经把面前的餐前面包吃完了,他端起盘子把那份一盎司数百美金的牛排放在安迪的面前,道:我看你比较爱吃牛排,我换你的面包。他说著也不管安迪愿不愿意,就将他面前的面包取走了,然後叼在嘴里去打电脑。
安迪见自己苦口婆心别人根本没当回事,相反seven刚才淡淡的一眼,虽然隔著他那副大眼镜,安迪还是很敏锐觉察到了轻蔑,这种不著痕迹的轻视让已习惯於大律师身份很久的安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恼怒。
别把我的电脑弄脏了,小子!安迪扭头喊道。
安迪转过头,看著那一份血淋淋的鲜牛排,突然没了胃口,没好气地将叉子一丢。
他走到seven面前,道:你该休息了!明天我们还要讨论案情,後天就要开庭了!
seven默默地将口中的面包吃完,才道:我睡不著。
安迪沈默了一会儿,他是一个冷酷的人,比丹尼尔做得更残酷的事情他都见过,让他做无罪辩护他也照做,只是今天突然似乎有了一点恻隐之心,他吐了口气道:那别太晚睡,我睡外面的沙发。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作了一会儿电脑,然後疲惫地倒在了那张松软的超大king size的床上,他伸手关了那盏台灯,两眼望著漆黑的天花板。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会像前两天那样整夜无眠,但事实上他太疲倦了,最後还是沈沈地陷入了梦里。
梦里有一双手,坚定温暖,握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笔地划著,道:我给你一个姓好麽,容七。
他防范所有的人,但是怎麽会去防范一个给了他姓氏的人。
只是,场景还是那天的场景,还是一样的句子,一字不差,可心情却已经不可能回到那天的心情。
仿佛在这个场景里有人还在冷冷地道:你这个下贱的东西,他为你付出了所有,你却让他一个人在医院的冷冻箱里待了整整一年,你让他被人切割成一块一块,我要你偿还他所有的付出……
我叫容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容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容清……很高兴认识你。
容清,这个曾经令他觉得安定的名字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魔鬼的声音。
seven突然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他浑身都是汗,床头隐然有人坐著,他刚吃惊地坐起来,却听那人道:别慌,别慌,是我,安迪。
你?
我在外面听到你在里面大喊大叫……还以为你出了什麽事!
……我叫什麽了?
安迪沈默了一下,才道:你在问为什麽不杀了你,还有……
还有什麽……seven的嗓子有一点干哑。
……还有你说……你爱……你爱容清。
你大概听错了。seven打开台灯,安迪发现他已经戴好了眼镜,只是他脸上满是水迹,但却分不出是汗,还是泪。
说的是,可能我听错了。安迪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却发现seven下意识地一躲,他只好收回手,笑道:你接著睡吧!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过来说:对不起……为我晚餐时候说过的话向你说抱歉。安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昏黄不清还是自己眼花,他发现seven居然对自己微笑了一下。
两人清晨再见面,好像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剑弩拔张,竟像老朋友似的打了个招呼。
吃过早饭,seven说道:我大概会被判几年?
安迪吐了一口气,道:三到十年,我们必需首先证实你被他qg了,如果能证实你正在被qg,那你就会无罪释放,而事实上你的身体已经被清洗过了,唯一的证据是你的内k上面还沾了一点jy……
他说到这里,注意到seven的脸上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只好摊了一下手,道:你要适应,检控官如果发现你对这些词不适,他就会成套成套地说来刺激你!
seven微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会那麽容易被刺激到。
这是seven第二次对安迪微笑,安迪发现seven笑起来有点纯真的味道,仿佛他笑的那一刻,才让人想起他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安静,纯真,就像一个会在唱诗班里出现的少年。
安迪回过神来,道:至於你是老唐纳德的私生子,我不会提,因为如果我提起来,就很容易会让陪审团认为你是蓄意要伤害萨瑟兰家的长子,因为你怀著对他们家强烈的憎恨,正是他们家抛弃了你与你的母亲。
是我的母亲抛弃了他们。seven冷冷地道。
安迪耸了耸肩,道:anyway,他们也不会提,因为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