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叫仕青的男孩正在低头认错,气呼呼的捏着两个拳头,骨子里还有些硬气。王太医的家长作风严重,把身后那些女眷们都吓得够呛,有几个上前想来说情,晃了晃裙摆最终不敢上前。
阮依依缩回脑袋,正色说道:“师傅,我们来这里是有任务的,不能半途而废。”
“不必为此受气。”
“师父,我们在家说好了,一定要让婧贵妃那边误会王太医是我们一伙的,假如这个时候就走了,临门一脚踢歪了,前功尽弃啊。”
项阳也在旁边附和:“师兄,满城都是霍家的眼线,或许现在正瞅着。这时候离开,真得不合适。”
颜卿不置可否,只是背对着王太医站在原地不动。
王太医见状,赶紧走下台阶,对着他和项阳弯弯腰,谦和说道:“这是我孙儿王仕青,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得罪了大人,还请见谅。”
项阳无所谓的笑笑,摆摆手说了句“不打紧”。颜卿倒也没再阴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王太医的道歉。
阮依依见雨过天晴,立刻笑嘻嘻的说:“原来王爷爷家里还有一个小哥哥,依依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跟他玩呢。”2610636
王仕青听到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阮依依听见。
王太医难堪的摸了摸鼻子,到底是自家的孙子不知礼数,但又要护短,一时之间又不好应承阮依依的要求,只能尴尬的笑笑。
阮依依还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闭门羹,她瞅着王仕青的脸就象石雕似的僵硬死板,恨不得自己变成马蜂蛰他一头的疱。不过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阮依依调整好呼吸,立刻耷拉下脸,软着嗓音可怜兮兮的问王太医:“王爷爷,你不想依依吗?”
王太医被她跳脱的问题问得束手无措,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阮依依眨巴着眼睛,好象快要哭出来了:“上回王爷爷亲口说的,要收我做徒弟,还说这里就是我的娘家。今儿是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依依特地跑来找王爷爷的。结果……结果……呜呜呜……原来王爷爷有了孙子,就不要小徒弟了!”
王太医急得直挠头,老脸也挂不住了。
这话他还当真说过,不过那时候,他喝了两杯黄酒,又教了阮依依识穴针灸,被她的那甜死人不负责的mí_hún汤灌得一愣一愣的,才说了这番话的。
酒醒了他就忘了,自然没当回事,却没曾想到,被阮依依记在心里,大过年的回娘家,回到了他的家门。
颜卿见阮依依这么快就入戏,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决定助她一臂之力:“王太医,不知能否进府再说。”
“对对对,赶紧进来。”一群人站在门外确实不象样,大家鱼贯而入,在厅堂里坐了下来,仆役们奉茶斟酒,项阳和颜卿正襟危坐,只等阮依依继续发功。
阮依依几乎是贴在王太医身上,爷爷长爷爷短的叫个不停。
王太医家人丁兴旺,阳盛阴衰,生出来的一溜子全是儿子孙子,他从未享受过女孩这般温柔可爱的撒娇。王太医本来就喜欢阮依依,见她聪慧机灵,早就动了收她为徒的心思。
如今阮依依主动上门叫嚷着这是娘家,还一口爷爷一口师傅的喊着,王太医也不好矜持,拉着阮依依的手和蔼的拍着,笑道:“不是王爷爷不肯收你为徒,也不是王爷爷不愿意做你娘家爷爷,只是,你已经有了师傅,这事……”
“王太医谦让了,我虽然是阮阮的师傅,但到底还是您的晚辈。如果您喜欢阮阮,愿意收她为徒,也是她的福份。”素来自视清高不合群的颜卿都说得这样客气有礼,王太医还真得不好回绝。
王太医捻着胡子考虑着,毕竟阮依依上门来认师过于突然,他长年在宫中行走,为人处事谨慎小心,做事都会多想几分。
阮依依见他犹豫,笑嘻嘻的也不再提这事,反而安静的坐在一旁,喝着茶吃着果子。
王仕青则一直站在王太医的身后,象杀父仇人似的,直直的瞪着阮依依。
“这位哥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阮依依最是会装娇嫩,弱弱的说着,将王太医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王仕青的身上:“王爷爷,怎的没听您说过这位哥哥?”
王夫人赶紧的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王仕青。原来王太医有四子,每个都成家立业,在外闯荡另立府弟。王仕青是第四子所生的最小的孙子,也是所有孩子里面最有慧根的一位。王仕青的父亲在他三岁那年病逝,一年后,母亲也抑郁而终。所以他一直跟着王太医生活,由他亲自教导。王太医见他有学医的天赋,也希望他能继承他的衣钵。
颜卿和项阳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笑笑,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王太医刻意把儿子们都赶到外面去成家立业,无非是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时,会遭灭九族的诛杀。但他身为太医,皇帝肯定不会让他这般舒服,这孙子留在京都,对外说是自己悉心培养,实际也是受制于皇帝,令王太医有所牵挂不敢不尽心尽意的效忠皇帝。
王太医久在皇宫走动,自然很难看透名利二字。独留在王仕青在身边,当然是希望他也能有所作为。人生无非升官发财光宗耀祖这些体面事,王太医又不是得道高僧,怕是也看得紧。
颜卿抿了抿茶,仔细瞅着王仕青。许是因为父母去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孩子,却少年老成。虽然刚才他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