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们心中早就对他有所不满,但是碍着徐伟业在阿里乡的身份和地位,他们根本不敢反抗,连说不都敢说。
等待的十天里,不仅仅是为了降低乡民们的戒心,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打听消息,只有把情报掌握在手里,安子然才能确定下一步要怎么做,所以管夙他们这些天外出就是帮他打听这些事情,最后才确定了马沟河。
他们的到来引起马沟河几十户人家的注意,不过没几个人敢靠近他们,都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着。
安子然让管夙借用徐伟业的名义将他们召集起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有一些人不相信,因为他们没有看到徐伟业,但是没过多久,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的徐伟业就被摘出来了,一看到他,乡民们立刻聚集过来。
徐伟业黑着脸,终于发现自己被设计了。
这些人原来早知道他跟在后面,不拆穿他是为了等这一刻。
没有他,阿里乡的乡民是不会轻易相信一群外来者的,他一开始就有这个依仗,没想到对方早已计划好,之前神神秘秘的举动看来就是为了引他过来,真是好算计!
这一点,徐伟业倒是误会了。
神秘的举动是因为不想被他知道才这么做的,至于引他过来这一回事,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徐伟业生性多疑,又想掌控全局,就算他们没有引诱他,他也会跟过来。
“您可真会说笑,我明明没有召集大家。”徐伟业皮笑肉不笑,他一点也不想让安子然的计划顺顺利利的。
听到这句话的乡民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徐伟业满意的笑了。
安子然不慌不忙道:“说笑的怕是徐乡长,徐乡长当了十年乡长,总不会忘了你脚下这片土地是谁的,从你父亲那一辈开始,阿里乡就已经被烙上傅王府三个字,而你——只是傅王府的一个下人,主子有令,徐乡长不该执行吗?”
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这里还有一些乡民是徐伟业父亲那一辈的,一听到傅王府三个字,他们就想起来了,没听说过的问了一圈,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纷纷掩不住震惊之色。
徐伟业阴沉着脸,他在阿里乡呼风唤雨那么多年,早就忘了在他头顶还有一个可以随时随地结束他一生的主子。
见他没否认,马沟河的乡民顿时相信了七分,不过还有一些人神情有些恍惚,阿里乡突然‘易主’,对他们的冲击有点大。
利用完徐伟业并狠狠的打击了他一下,安子然就没再理会他,目光移到此刻正躁动不安的乡民们身上。
他的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气质,但不是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感觉,他本身就有一副俊秀的好皮囊,第一眼看到他反而会觉得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因为未等他开口,乡民们便渐渐安静下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子然别的可能没有,但是钱却多的是,仅仅一个天龙赌坊就为他赚了过去卖粮食的好几倍银子,这些银子现在都攒着就为了等这一刻。
这就是所谓的‘你有张良计,我又过墙梯’。
“有些人可能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已经很努力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腰酸背疼,但是每年的收成却总是少之又少,渐渐的连吃饱都成问题,那是因为你们在适合种植其他农作物的土地种上了不适合的东西……”
安子然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再向他们阐述其中的利弊。
这些乡民不乏一些只是为了温饱而两眼摸黑,对农作物完全不熟悉的,但是也有不少是真的了解的,只是因为徐伟业的关系,所以他们不敢反抗而已,如今安子然提出来,人群中立刻响起些许细小的附和声。
“我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你们现在的困境,不过要看各位愿不愿意。”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嗤笑声。
“你的办法就是想让我们挖掉田里的稻秧,然后种上你带来的奇怪农作物对吧?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你根本不是真心诚意想帮我们,谁不知道你们向乡长要了百亩地种那种东西却还嫌不够,所以才把注意打在我们身上。”
安子然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矮小却略胖的男子,男子脸上带着一丝挑衅,一看就是徐伟业安排的人,故意说这些话引导大家的思考方向,人群中确实有人因他的话动摇了。
“请问你的办法是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突然走出来。
徐伟业眯起眼睛朝那人看过去,这一眼立刻认出他来,他就是阿齐,因他的妻子丢下他和孩子离开阿里乡,所以徐伟业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眼中霎时折射出一道冷冷的光芒。
阿齐仿佛没察觉到,看着安子然眼也不眨。
安子然看了他一眼,方道:“他说的不全是错的,我确实想让你们挖掉田里的稻秧,但并不是无偿的,我知道你们这里有些人承包的田还有一两年才到期,我想提前结束这段时间,不过我会将你们当初承包的银子返还给你们,当然,我不会强迫大家,全看你们的意愿,不过……”
“哈哈,这个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他就是想要收回我们手里的田,大家不要被他骗了,他根本没安好心。”
男子大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又开始挑拨离间。
因安子然还没说到重点,所以有些人被鼓动了,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阿齐再次开口。
“大家稍安勿躁,且听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