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听见响动进屋来,被眼前的情景吓着刚要退出去昙便叫住她。「去把大夫找来。」然后转向地上的人道:「起来。」
萧冰挚瘫在地上根本起不了身,背上的伤口被涂抹的药弄得很疼,比挨刀的时候还疼。
昙上前抓着他的后领提起来,听他一声痛苦的呻吟手下留了一丝情,将他拖到床上趴着。
「这是什么?」昙手握一本纸页泛黄的册子问道。
「欵?」萧冰挚伸手摸进怀兜,空舞一物。
「里面记载的可是赤炼门的武功?」
「是……」萧冰挚黯然道,并非痛心这绝世武功秘笈落入他人之手,只不过有了册子,日后这人再无需他来教授武功了。
昙将册子用力捏在手中,指甲泄恨一般扎破泛黄的纸,「每日习武时将它带来给我看。」
说完便把册子扔给床上的人出了屋子。
望着那颀长的背影,萧冰挚心中除了欢喜还有疑惑,莫非他是看不懂册子上的武功?或是要人亲自传授精进更快,或是……摇摇头,莫要痴心妄想啊。
为他拼了性命的原因萧冰挚已有些明白。这一生,怕是只能妄想了。
接过他手中的剑,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再替他拉好上挽的衣袖,松开腰带放下衣摆,最后整理好衣袍。伺候了老爷两年这些萧冰挚早已熟练,而今不过是换了一人并无不同,他却每每心惊手颤总要出些小岔子。昨儿没当心扯掉了他几根头发,前日弄断了他的玉带……
「将军。」阿镶在门口冷声叫道。
「何事?」昙皱眉,不满他的厉色惊扰。
「大司徒前来拜见。」
「大司徒……」大司徒,乃继前任「司徒」启星移后新上任的辅政大臣,海凤凰的傀儡。
「让他在偏厅等着。」昙抬脚走出练功房,发觉萧冰挚并未跟来,回身冷眼看着他。
「我再留一会儿。」萧冰挚手拿剑舞动起来,见过昙方才的招式之后他有些领悟了其中的玄机,得趁此好好琢磨。
昙不再说什么,阔步出了练功房。
回廊里,阿镶跟在王爷身后,欲言又止。也亏得他是镇北王器重的副将,换作他人怕是早已被昙出手了结,省得瞧着厌烦。
「有事便说。」
「将军不觉太放纵那中原人?」
昙停住脚转头视之,怒气杀气一起涌上眼眸,「你想说什么?」
阿镶簌簌退后两步,单膝跪下道:「属下失言。」
昙没再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瞥见肩头的两根断发嘴角抽动了一下,哪天定要杀了那无用的中原人才解恨!
萧冰挚痴迷习武不知时辰,天色暗下仍没出练功房。不久,有人走了进来。
「王爷!?哦,原来是阿镶。」俊脸上难掩失望。
「是我又怎么了?」
「不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阿镶不再对他笑脸以对。「你!」巨剑突然架在萧冰挚脖子上。阿镶微微施力,一丝红沾上了剑刀,「你究竟有何意图?」
「意图?」他有意图?莫名其妙被剑架着又受这样的质问,萧冰挚可没好性子,冷笑道:
「要说意图那可多了,也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件?」
阿镶猛地收回剑,将他的脖子割出一道不浅的口子,「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休想,除了那个人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萧冰挚用衣袖擦掉流出的血,弯腰拾起地上的剑,头也不回地出了练功房。疯子,脑袋不正常,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个人」是谁,「他」是谁,入不了谁的眼,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
午膳时,王府美丽的厨娘给萧冰挚做了可口的中原菜肴。萧冰挚为作答谢替她把巨大的灶橱搬到井边清洗。这东西大而重,找不着搁手处不便几个人一起使力。他将灶橱扛在肩上双手抓着用头顶住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水井,心里埋怨这堂堂王府就不能多挖几口井么,害他要搬这么远。
听见东西落地的清脆声,萧冰挚挪了挪灶橱低头看去,是腰间的吊坠。打算放下灶橱去捡可怕等会儿难以独自将它扛上肩,用脚去勾试了几次也没成。眼见紫衣人路过他忙喊道:
「王爷,王爷。」
昙停下,看着他可笑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快,快帮帮忙,我玉坠掉地上了,帮我捡起来。」萧冰挚一点也不觉得伺候人的小厮让王爷替他捡东西有何不对,从前老爷也帮他捡过东西。「快啊,我扛不住了!」
昙从未遇过这等事情,脑中一时转不过竟傻傻地听他的话弯腰帮他捡起玉坠。玉坠拿在手中却不知给他放哪儿,呆愣时又见他把肚子挺起喊着「这儿,这儿」。
萧冰挚的意思是将玉坠塞他腰间,昙却会错意,以为是让他把玉坠给系上。也许是天太热,镇北王爷有些昏头胀脑,没多想便胡乱地把玉坠给他系上腰带。这一系,两人同时愣住了。
「小的告退。」见那双美丽的眼眸寒光乍现萧冰挚飞快道了一声,然后扛着重重的灶橱一溜烟跑了,这会儿倒是身轻如燕。
昙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四周,没人,否则定要杀了他!
四周并非无人,阿镶盯着两人待过的地方一张脸狰狞而恐怖,颔骨耸动牙齿咬裂嘴唇像是那正准备嘶咬猎物的猛兽。
内力深厚者可控制全身血气运行,不知冬寒夏热。昙却不然,他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