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们家那个?!坏得冒水的那个!”贺老四又长叹一声,搂住梁宸远的肩膀,沉痛地叙述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却无比悲惨无比难忘的挨打经历。
战斗,就打响在贺老四刚到楼梯口,正脱离窗户根,不得不靠人质掩护的时候。
穿窗而过的密集子弹以及从楼梯口扫上来的弹药同时压制上来,凶猛地地将他们挡在楼道口上。贺老四立刻后退、转身,而且果不其然,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正从身后的一个房间门口露了出来,打得地上烟土飞扬。
这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有先拿人质挡着,然后拉着活口赶紧找个死角躲着,重新谈判。贺老四自认他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无论事中应变还是事后反省,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尽管那一瞬间,他确实闪出了一丝,“目前离他最近的这扇门忒他妈像虎口”的念头,但那也只是一瞬,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和三儿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利剑的一个战斗小组正在里面严阵以待。
贺老四连骂一声“靠”的机会都没赶上,眼见着三儿被近距离的空包弹打晕在地,赶紧又滚了出去。
彼时间,就连贺老四都敬佩自己。在那样电光火石瞬息万变生死存亡的百忙之间,他居然还能顺手捞到一个人质。
恶劣地将人质推向那个一直探着两只黑洞洞的枪口,试图再次冒火挡截他的房门前,贺老四趁这一瞬的停顿,迅速越过火力口,直朝会议室狂奔。
窗外飞进来的子弹追在他身后打得墙皮四溅,像冒了烟。
贺老四清楚会议室肯定也不安生。但他只能往那跑。那有他的四个生死未卜的兄弟,一个被翻牌的“死人”和八个人质,以及,很可能没料到他还能活着杀回来的利剑战斗组。比起光秃秃的,注定充满枪弹的走廊和楼梯,明显那里的安全系数会更高一点儿。
忙里偷闲,他看见向另一边楼梯口突围的两人已经挂了。
再听到章连璋那一声“准备战斗”,他明白会议室里面的自家兄弟也全都一个不剩地挂了。
踹开那两扇门的时候,贺老四可以响当当地拍着胸脯保证,他绝对是怀着必死的悲壮之心扑进来的。
带着武器的利剑战斗员肯定是完全不用考虑了,偏偏人质也都是女流,他自知此时这么慌乱,根本拿不准力道,也有点儿不敢下手。就在这左右为难的紧急时刻,梁宸远那华丽丽的迷彩服让他顿感亲切,被他家三儿亲手涂抹过的血气横污的脸简直就像在熠熠地放光。贺老四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得手了!
梁宸远点点头,“感谢你对我是如此的念念不忘。”
“那必须的。”贺老四翻出那张白牌,诚恳地捧到梁宸远眼前,“兄弟,俺真的错了。”
“得了吧。”梁宸远一脚踹开他,“翻都翻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塞回来也没用。再说了,你我也不能带头破坏演习规则啊。”
贺老四“唉”了一声,十分苦恼。
杨瀚元又将频道接了进来,“夜狼,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贺老四喘了口气,慢悠悠地道“那个破桑塔纳,你给我开到楼门口,紧贴着大门停,我要带人下去。”
杨瀚元同意。现在人质只剩下了梁宸远,这已经是最好的,安全系数也最高的机会。
“还有,”贺老四冲着梁宸远乐了一个,“我要和导演组通话。”
杨瀚元没立场反对,于是也答应。贺老四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就把当前的难题汇报了上去。
第一,他当初完全是本着忌惮利剑出身梁宸远诡计多端的忧虑,才毫无理由把人挂了的。真的是,毫无理由的。他拍胸脯保证。
第二,他有非常正当且现实的考虑,才放弃活蹦乱跳的医护人员,抓了梁宸远这个被翻牌的“活尸”当人质。这可是减少损伤,为了维护战友们的团结,是值得认可和体谅的。
第三,从真实的角度考虑,如果梁宸远真是一个死人,那他也不可能站着,更不可能让自己看见,抓到。反正事实就是这么一个事实了,所以,就让梁宸远活回来吧。他的提议绝对真诚,可以让梁宸远作证。
导演组又一次对这嚣张的三段式深表无奈。
于是梁宸远被要求站出来发言。
贺老四将通话器像捧贡品似的,讨好地捧过来。
梁宸远笑眯眯地瞅瞅贺老四,再瞅瞅通话器,再瞅瞅贺老四。那意思是明摆着的:你明白的,我没必要这么做啊,我可是利剑的人。
贺老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比划着,“老子可是用七个兄弟的命换你一命,你得珍惜。”
梁宸远歪歪肩膀,亮出肩章:四儿啊,我不止是利剑的人,还是利剑的官,你可是为难我啊。
贺老四苦着脸,那眼神比小狗还可怜,哥,我请你吃饭。哪最贵就吃哪,白酒成箱开都不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