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十里,舒澜比那打马游街的状元郎还要意气风发,金冠束发,大红色的喜袍,绣着欲冲上九霄的青鸾图案。
大街上人头攒动,都不知道是哪家女儿能得舒大掌柜青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得此良人。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坐在花轿里一颠一颠的田点,头顶凤冠,身着与舒澜同款的大红袍子,绣的却是敛翅垂首娇羞的火凤,头顶一根赤色的羽毛像是要跃出衣来。
舒澜偏偏要田点打扮成女人,心里的小小不甘在看到花轿里面满满的甜糕和糖葫芦顿时烟消云散。一个个的葫芦籽顺着轿沿洒在路上,被身后吹罗打鼓的小厮和看热闹的百姓踩在了脚底下。
送亲迎亲的人绕着宛阳走了一圈,喜钱洒得遍地都是,都道舒大掌柜是宛阳巨富,这一遭,大家心里该叹,何止是富甲一方,简直就是富可敌国!
吹吹打打,热热闹闹,从早晨到黄昏,田点已经累得昏昏沉沉,趴在轿内快要睡着了。
等到被人送到房里坐着的时候,田点才回过神来……
啊,成亲了……
一想到就喜得和不拢嘴,田点偷偷地撩起喜帕,又不安地放下来,好像不吉利哦。
田点坐在床头百无聊赖的抠着手指,狐狸怎么还不来。
那日在锦云坊订做的嫁衣,是锦云坊十二织女亲手织就的鸾凤和鸣,青鸾,火凤。
寓意恩爱一生,不离,不弃。
田点一想到自己吃了一顿干醋,顿时觉得又喜又酸。
是不是,每个成亲的人,都兴奋,且不安。
田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舒澜从花轿上扶下软绵绵的田点时,就知道小家伙肯定睡着了。
洞房花烛!竟然敢睡着!好吧,晚上好好惩罚一下。
在田点快再次睡着的时候,舒澜终于进房了。
明明已经有很多次亲密接触了,明明两人那么熟悉了,此刻竟然十分紧张。
田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过度兴奋所致,他小声地喊,“狐狸?”
“我来了。”舒澜的声音一如往日清冽,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田点很没骨气的酥了,脸上也悄悄爬了红色。
舒澜慢慢挑起喜帕,田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的颤抖。
舒澜心都化了,看了他半天,声音暗哑地道,“睁眼。”
同样的话语,却不再是同样的回答。
“不睁不睁就不睁。”……炸毛时代已经成为历史。
田点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舒澜墨色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潭,轻易把田点卷入,沦落到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自己衣服全部被退下,自己的手也扯着舒澜的最后一件xiè_yī,田点才后知后觉的脸红了,“狐狸……”
除了一遍又一遍唤他的名字,田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舒澜坏坏地笑了,伸手从枕头下抽出两本秘籍。“今夜,你永生难忘。”
田点疑惑地朝他手上看去,蓝色的封皮上赫然写着,《菊花迷情》,《龙阳十八式》……
田点傻了。这一定是搞错了,今夜是他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啊……
被舒澜压倒的时候,田点菊花猛地一紧,听到恶魔深情的声音,“我爱你……爱你,爱到不允许你在拜堂的时候睡懒觉……”
“……”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从龙阳第一式开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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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成亲后的三天,田点都没有下过床。
洞房花烛夜,从龙阳第一式开始。
田点泪崩,还好一生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