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歆觉得有道理,自从上次陈伯跟她说那一番话后,她是日日心绪不宁,既盼着周漪旸早点回来,又希望他晚点回来。或许出去走一圈之后,她就真的不再纠结了。而另一边,何姐听说她又要去了,开心极了,每天都拉着她讨论要带的东西的清单,结果那单子越来越长,一页a4纸都写不下了。没想到,何姐第二天直接带了个小本子来,蹇歆担心她恐怕要把家都搬去。
临出发前的一个星期,天天都下雨,整天灰蒙蒙的,貌似永远看不到太阳了。何姐也是愁得不行,一天恨不得刷二十遍天气预报。结果出发那天,天公作美,天气晴好,就是气温一下子直逼三十度,比前几天热多了。何姐在蹇歆的一再提醒下,最后只带了清单上三分之一的东西,但是她的背包还是比其他人的背包大得多。蹇歆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水和巧克力,所以她的包几乎是所有人中最轻的。
金鸡峰依山伴水,风景秀丽。在山脚下都能闻到空气中沁人心脾的湿气,上山的步道大多都有树荫遮蔽,倒也阴凉,山上的石头都是湿漉漉的,摸上去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一些游客爬得累了,干脆趴在石头上散热,看上去颇为惬意。
何姐刚开始还好,和蹇歆有说有笑的,可没走几里,话就越来越少,力不从心了。所谓“远途无轻负”,那她这“重负”更不可能轻了。她没走几步就要歇一歇,蹇歆陪着她,不一会儿,她俩都被远远地甩在了大队伍的后面。
蹇歆看着天色,担心这样下去她们天黑之前就不能到达目的地了,就让她把背包里的不重要的东西扔掉一些。何姐挑来挑去,觉得样样都重要,样样都舍不得扔。蹇歆没有办法,只得把她背包里的东西拿出一些来塞进自己的背包,然后再把自己的小背包给何姐背,她背何姐的大背包。
蹇歆的体力还是不错的,可是无奈何姐的背包实在是太重了,还没爬到三分之一,她就肩膀痛,背痛,腰痛了。何姐看着实在是过意不去,说:“这样吧,把能吃的东西拿出来,我们吃了!吃了就不算浪费了!”
蹇歆累得连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坐在一旁喝水。何姐马力全开,把能吃的东西都往肚子里塞,不一会儿,她的肚子就肉眼可见地圆滚滚了。吃了半个多小时,背包总算是轻一点了,太阳也落到半山腰了,蹇歆对何姐说:“我们得快点了,不然天黑路难走啊!”
何姐一边揩嘴一边点头,连忙跟上脚步。到了下午,山间气温下降地很快,偶尔还有凉风吹过,蹇歆和何姐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从背包里拿出外套穿上了。
没过一会儿,何姐捂着肚子痛苦地说:“小蹇,我怎么觉得那么想吐呢?可能是刚刚吃太多了,又吹了凉风……”
话还没说完,何姐便扶着树干去吐了。姜黄色的物体从何姐的口中不断呕出,幸亏刚刚蹇歆没有吃东西,不然非得看吐了不可。
何姐吐完了,蹇歆拿水给她漱漱口。何姐一边喝水还一边心疼:“哎哟哟……最后还是都浪费了呀!”
这通折腾之后,眼看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蹇歆拿出地图,对何姐说:“何姐,咱们得走快点了。不然一会儿天真的黑了。”
何姐拿木棍当拐杖,一边答应一边吃力地往上爬。其实吐完之后,她的力气已经去了大半了,现在腿都有点发软了。她不敢对蹇歆说要休息,现在说这些除了泄气啥作用也起不了。何姐一边琢磨着,一边在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真的不应该带这么多东西啊!拖累自己还连累别人!
山中已经黑下来了。蹇歆掏出手机一看,还是没有信号,便打开了手电筒。她想想自己和何姐在立胜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两个大活人走丢了,大部队都丝毫没有察觉。
“小蹇!小蹇!”蹇歆回头一看,何姐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痛苦得捧着腿。“我的腿抽筋了!”
蹇歆赶紧上前,放下背包,一边扳直她的腿一边安慰:“没事没事,来我们把腿往上提。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啊……”不一会儿,何姐的腿果然不痛了。
突然,一道黑影快速掠过头顶,何姐害怕得大叫起来。蹇歆拍拍她说:“别怕,是蝙蝠。”何姐惊魂未定,又失控得抽泣起来:“都是我的错……非带那么多东西,害得你这么完了还跟我在这荒山野岭……”
蹇歆不停地安慰着她,嘴上说着“没事”“快到了”,可心里也是没底的。天这么黑,山上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不说安全到达目的地了,就连保证在路上不磕着碰着都是个难题。“何姐,咱们不能在这儿坐着了。来,赶紧起来。还好山上的路只有一条,我们顺着走总能走到的。你别怕,不会有事的啊。”
何姐吸着鼻子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蹇歆后头。前面是一个石洞,里面漆黑异常。蹇歆接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走着。洞中的潮气更甚,每呼吸一口凉意便增一分。何姐揪着蹇歆的背包带跟在后面,石头上落下的一滴水珠都能让她低叫一声。
“小蹇,你看前面有光……”蹇歆顺着何姐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光。那光一开始越来越近,后来停在半路不动了。
“你、你是谁?”蹇歆问,洞中的回声放大了她声音中的颤抖。
突然,那光快速朝她们移动,“嗒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何姐忽然尖叫起来,抱着头原地乱窜。那光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