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拱手说:“戚世子不必向下官行礼,思齐只怕向世子提及的是家兄吧,他平日最看不起蝇营狗苟之辈。”
他这么说,许恪都替戚无为尴尬,这不明显在说戚无为乱攀关系吗?
戚无为却似不明白他暗指的意思,仍认真说:“思齐兄曾与晚辈提及大人,言道大人苦心,他一日也不敢忘。”
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深层含义,只见杨公蕤一副很触动的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戚无为,停了片刻,最后说:“多谢戚世子告知。今次拘拿定国侯,实因有人状告定国侯通敌叛国,陛下责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杨某此行乃是职责所在,绝无得罪之意。”
听到“通敌叛国”一词,在场俱是一惊。
饶是戚无为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腿一软,恍惚了一下。许恪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戚无为稳了稳,说:“陛下对我戚家恩重如山,我父亲绝不敢背叛陛下,背叛大营朝。”
杨公蕤不置可否,“此事下官说了不算,三司会审会还定国侯清白。”
他正说着,定国侯从后面出来,他看了一眼杨公蕤,转身踢了严律己一脚,严律己慌忙跪下。只听定国侯说:“没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办不好。”
不等严律己说话,杨公蕤朝定国侯一拱手,“定国侯不必动怒,本官奉上谕而来,请定国侯配合查案。”
定国侯斜觑他一眼,“杨大人也不必客气,本侯跟你走就是。”
说着他背着手,仰着头从杨公蕤走过。杨公蕤带来的下属,拿着枷锁犹犹豫豫地看向杨公蕤,杨公蕤摆了摆手,示意下属跟着就好,定国侯总归有超二品侯爷爵位,只要他安生来到刑部大堂,不缚枷锁亦可。
临走之际,杨公蕤还朝戚无为拱手告辞,待他们走后,严律己从地上爬起来,躲藏在四处的定国侯的幕僚也陆续出来,围着戚无为唉声叹气,惶惶如大祸临头。
“别吵了!”戚无为一声吼,周围人都静下来。
只听他指派严律己:“严管事,侯府的人你最清楚,先查查如今都有谁不在府里。能找到的先带回来,有谁失踪了立即告诉我。”
“是。”严律己答了一声,便按照戚无为的吩咐做起事来。
戚无为又看着那些个幕僚,“诸位先生都随我来。”
他抬步朝定国侯的书房走去,许恪和郑江率先跟随,那些个幕僚面面相觑,最后也都听从了戚无为的安排。
许恪小声对戚无为说:“侯爷的罪名是通敌叛国,可杨大人来府上只带走了侯爷,并没有搜查罪证……”
戚无为点点头,“杨大人故意卖了个人情,不出半个时辰,必定有第二拨来搜查的。”
“幸好杨大公子和世子爷私交不错,杨大人才肯卖个人情给我们。只是世子爷,你先前说杨大人的什么苦心,杨大公子日夜不敢忘?”
许恪话一落地,就见戚无为意外地看着他,“竟连你也骗过去了,杨大公子并没有同我说什么苦心。是我猜测杨公蕤投靠翟党,是为保家族的无奈之举。”
许恪“哦”了一声,缓了缓步伐,神色间颇有些懊恼,他本该能想明白的。
两人说完话,郑江趁戚无为没注意,偷偷勾住许恪的脖子,低声问他:“你和世子爷在说什么呢?侯爷这次是不是很危险?”
许恪一摔肩,将他的手抖下来,才说:“侯爷不会出事的。”
郑江不死心地重新伸出胳膊搭在他肩上,又说:“你说的轻巧,那可是通敌叛国!你要是不懂,就看看后面那些先生的样子,总该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罪名了吧?”
两个人凑到一起叽叽咕咕说了一通话,前面的世子爷早就不耐烦了。等了等,忍不住训斥郑江:“好好走路,腻腻歪歪成什么样子!”
郑江一哆嗦,忙离开许恪,端正站着。
许恪脸上还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来不及收回去,戚无为看见了,眉头皱的更狠,眼看就要责骂他。许恪心里暗暗叫苦,定国侯刚出事,他就和郑江嘻嘻哈哈,被骂也是活该。
哪知戚无为只看着他,转过头又骂起郑江:“当了十几年差,越当越不像话!侯爷才出事,你勾肩搭背没个正形,被先生们看见,心里会作何感想?”
郑江低着头,缩着肩,看着可怜巴巴。
许恪于心不忍,忍不住往他那边走了一步,正打算陪他挨骂,就听见戚无为不耐烦地说:“过来。”
许恪抬头,见戚无为盯着他,他指着自己鼻子,疑惑地问戚无为:“我?”
戚无为略一点头,又说:“快点,时间不多了。”
“哦。”许恪紧走两步,来到戚无为身边,戚无为却没说话,转头又往定国侯的书房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十来步,戚无为放缓步伐,对许恪说:“你是本世子的人,注意你的言行。”
许恪只当他是在责怪刚才的事,小声说:“属下知道了。”
戚无为又多叮嘱一句:“别和郑江走得太近。”
许恪:“……是。”
远远缀在后面的郑江:“……”在世子爷跟前失宠了,许恪好讨厌qaq
……
来到书房以后,戚无为先排查一遍,怕有人在书房里放置假证据。
确定没有以后,才叫进十来个幕僚,对他们说:“诸位先生都是跟着侯爷的老人了,侯爷有没有通敌,诸位先生自然清楚。而今侯爷遭人陷害,愿与侯府共渡难关的,我戚家感激不尽。想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