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陛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两片薄唇微启:“回来了,又与朕何干?”莫枭郃的回归能扰乱他粉饰的太平,却无法攻破他再次高高筑起的城墙。
奴才匍匐在地上,颤着音:“陛下,将军有要事要向您禀报。只是,将军他……受了重伤。”
“带朕过去。”赵瓷之微仰起首,他的视线越过了宫殿外的栏杆,飘向了在暗空上高高悬挂的孤月。而后,他嘴角缓慢扯开了一道弧度,似笑非笑。
不知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莫枭郃这次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往外透露,并且他此次并非住在将军府邸,而是在一处更为隐蔽的地方。
“陛下,将军就在里边等着您。”引路的奴才在门外及时顿住步伐,他朝陛下躬腰行了个礼便安静退下。
他面前的门虚掩着,留出一条狭窄的缝隙,有微弱的光从里边探出,屋内的主人似是在等待着特定的人到来。
赵瓷之伸手推开那扇门,他轻轻踏入,一股浓郁的药香混夹着酒气迎面扑来。陛下微微一顿,狭长的凤眸半阖着不知在思虑何事。
“过来。”从内室传来莫枭郃磁沉低哑的声音。
陛下双手微微握紧,他从思虑中抽离,不带犹豫往里走。他进去后终于看清里边的情景,莫枭郃裸着胸膛坐在床沿边,左腿屈着踩在边上,床底下放着几个酒坛。对方侧过身时,赵瓷之才看到他精壮的右膛上缠着白色纱布,上边残留着一滩让人胆战心惊的血迹。
走得更近些时,赵瓷之才发现对方身上不止有一处伤痕,深深浅浅的刀伤剑伤交替横亘在莫枭郃蓄满张力的铜色身体上,后背有一道新增的狰狞伤疤,从肩胛骨一路蜿蜒到尾骨处,如同蜈蚣盘踞。
莫枭郃转头,慑人的目光直直看向赵瓷之,他的眼里燃着灼热的火光,一如既往的强势,却又多了点道不明的情愫。他极其迅速牵过陛下的手,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对方圈禁在自己的胸膛之间,这番剧烈举动让他的伤口再次崩裂,白纱布上的血色晕开得更加厉害,莫枭郃全然不在意,浓墨重彩的眉峰英气如故。
“我很想你。”莫枭郃因受伤而发暗的嘴唇贴上陛下的耳际,他缓慢地喃呢,说着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赵瓷之没有挣扎,他任凭那四个字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耳道,进入他的心里。这是男人第一次说想他,只是来得太迟。
“你为何要回来?朕很想你……长眠塞北。”陛下撩起眼与他对视。
莫枭郃扯动胸腔发出沉沉的笑:“臣还得为陛下护住这江山。”他亲吻了一下陛下的青丝:“何况臣心心念着的人在皇城,一个塞北困不住臣。”
“要事是甚?”
莫枭郃避而不答,反说:“给我说说你和他的事。”他口中的“他”是何许人,两人想必心照不宣。
赵瓷之凤眸渐迷离,仿佛透过了莫枭郃在看另一人。
“朕只想将那段回忆记在心上。”
“我去了趟孟昭。”莫枭郃用脚从榻下踢上一坛酒,手托着酒坛底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溢出来的酒水顺着他胸膛上的纹理沟壑无情流淌。
内室的空气莫名变得稀薄起来,陛下的呼吸似乎冗长了不少,只不过他的面孔没有一分动容之色。
莫枭郃并不在意怀中人的淡漠,继续道:“能让我恢复的药引只有孟昭皇室才有,我这上边的伤……”
赵瓷之双手抵在他的伤口之上,冷硬截断他的话:“你没有恢复,你不是他。”
他又灌了一口酒,蓦地按住赵瓷之,削薄的唇覆上对方柔软的唇瓣,他顶弄开陛下紧闭的牙关,浓烈的酒过渡到赵瓷之的口中。莫枭郃炽热的舌勾缠禁锢住陛下柔软的唇舌,舌尖抵着舌尖,一个追逐一个逃避,酒化长河,舌为舟,小舟儿在剧烈的风雨中飘飘荡荡,连带着心也跟着漂浮不定。
莫枭郃舔过他的上颚,蛮横的唇舌开始在陛下的蜜口里肆意扫荡,他张大口吮吸亲吻陛下,力道大得好像要将对方吞进腹中。陛下白皙的面容浮现出浅浅的红,来不及咽下的酒水和蜜液顺着嘴角流出糜艳的痕迹。
“我想看你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莫枭郃自觉今夜有些失控,但他并不想控制这份失控。
陛下深深地喘息,胸膛起伏不定,他半眯起双眼,眼尾勾起惑人的风情。陛下像是换了个模样,褪下淡漠,他笑得妖艳:“你想要知道,朕可以让你如愿。”说罢他抚着将军的肩头起身,他毫不屈辱和羞怯地褪下外衣,里边是一层半透明的纱衣,妙曼细腻的身段紧贴着纱衣,欲隐欲现,甚是惑人。
赵瓷之接过莫枭郃手里的酒坛,他抿了一口,随后坐上男人的胯间,双手搂着他的颈项,艳润的红唇吻了上去,嘴里含着的酒尽数送进男人口中。莫枭郃瞳孔泛起一缕血丝,他的手按在陛下的后脑上,暴虐地迎了上去,他像是极度缺水之徒,凶狠地汲取着陛下嘴里的液体。
“嗯”陛下发出一声娇啊。
“你在他面前从不掩饰?”
陛下凤眼上弯,千种媚态尽显,他呵气如兰道了声:“你要是他,朕会打开双腿哀求他将酒灌进朕的后穴里。”他微微岔开修长如玉的双腿,轻薄的纱衣盖住他最隐秘幽深之处。
莫枭郃视线往下定在陛下若隐若现的臀缝间,喉结滚动,深邃的轮廓仿佛在酝酿一场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