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荣泼会被关到这里来?他被文礼射中的伤应该还没痊愈才是。 他做了什么违逆文礼的事吗这样的话,荣泼应该不会被关在这里大久。他被放出去的时候,门也会打开。那个时候,就是逃走的机会。可是四周都是海。如果船停泊在港口,或许还有办法,不过要要怎么做动力小艇的话,以前和贵之一起搭乘的时候,曾经操纵过……。
“你醒了吗?”柾赫然抬头。
文礼的眼睛正从门口的格子窗望向这里。
“昨晚睡得好吗?”
“……”
“哎呀呀……别用那种眼神瞪我啊!我本来也不想做出这种事的。” “……你打算把我在这里关多久?”
“只要小少爷你说yes,我立刻就放你出来。”文礼以温柔的声音游说道。
“小少爷,点头答应吧!打电话回家,向爷爷拜托,要他在我说的文件上签名。……只是这点小事而巳啊?”
“……”
“你想从这里出来吧”
柾紧紧闭着嘴巴。说yes是很简单的。可是就算打电话回家,让爷爷签了名,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平安回去。
“……没办法。那么只好请你继续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伴随着脚步声,人的气息远去了。黑暗当中又只剩下柾和荣泼。当天直到晚上,都没有任何食物送过来。
“果然还是要甜辣酱哪!”草薙不自在地拉扯着蝴蝶结,以完全没有紧张感的邋遢态度,不知为何,正谈论着炸竹荚鱼的话题。他昨晚和许久不见的朋友在酒酣耳热之际,花了数小时辩论炸竹荚鱼到底要淋什么酱才好吃,结果两人大吵一架,就这样分手了。
“他说淋芥末蛋黄酱配红酒耶那种装模作样的玩意儿,谁吃得下去啊在热腾腾滋糍响的面衣上,浇上满满的甜辣酱,然后一口丢进嘴里,再加上一杯冰透了的啤酒……噢!爽毙了!回家的话,宵夜就吃炸竹荚鱼吧!” “……竹荚鱼配甜辣酱,真是邪门歪道。” 背靠在上升中的电梯墙壁,默默听着草薙闲扯的贵之,突然低声这么呢喃。他的双臂环抱胸前,轻轻闭着眼睛。带着些许纱缎光泽的漆黑燕尾服,包裹着他几近完美的躯体。这是特地从伦敦请来一流裁缝师制作的礼服。 草薙从上衣的暗袋里取出烟盒,把倒出的香烟在烟盒上“咚咚”敲着,以一贯的玩笑态度,扬起了单眉。
他身上穿的也是特别订做的燕尾服。虽然这么说,不过从领带、衬衫到鞋子,全都是贵之事先交给他的。
刮去胡渣、将许久未整理的头发理成清爽发型后出现的草薙,贵之看了一眼便说出“比结婚典礼会场的服务生看起来好一点”的评语。可是,这么说的贵之,美丽的额头发际,却有着一道血才刚止住不久的新伤痕。 不可能是发呆撞到门框吧?草薙虽觉诧异,可还是没有特意提起。 “大少爷也是芥末蛋黄酱派的吗?”
“炸竹荚鱼,淋的当然是姜片酱油。”贵之闭着眼睛,不悦地回答。 “姜片能够去除竹荚鱼的腥味,酱油则可以引出热腾腾面衣的芳香。炸竹荚鱼就要配姜片酱油。”
“……说的也有道理啦!”
“可是,冰啤酒这一点,我不得不欣然赞同你。”
这么说的口气却阴郁无比。草薙叼着烟,望向贵之端整的侧脸,搔了搔脖子。
“……说这种话,不会咬到舌头吗?”
不久之后,电梯没有丝毫振动地到达了顶楼。门打开的刹那,螺旋桨发出的轰隆声及强烈的风压立刻席卷上来。外头是一片靛蓝色的夜景。一台已经完成起飞准备的直升机,已经在那里待命,两人的脚边卷起小型龙卷风。他们循着引导,弯低身子,准备坐上直升机。但是,坐位上已经有了乘客。贵之的脚踏在舷梯上,皱起了眉头。
“中川……”
“租下这种东西,您打算傲什么我应该忠告过您,要慎选朋友才是。”
“……中川。”
“来……我们走吧!车子在底下等着。必须去向末次先生道歉才行。” “中川。……够了。”
看见早一步坐在机内的人,草薙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建筑物的角落。对于这份不像那个神经粗如登山绳的男人的体贴,贵之微微扬起唇角笑了。那个男人今晚哪里不对劲了呢?贵之这么想道,却也觉得或许只是自己至今为止看漏了而已,这个男人或许事实上是有相当细心敏锐的一面也说不定。不对劲的或许是自己。背叛长年养育自己的养父,做出危及自己立场的行为。要是草薙知道了,他会说什么呢?贵之想象着,又轻轻笑了。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去见末次的意思。”听到贵之毅然的回答,中川严厉地抿紧了唇角。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四方堂家的屋梁没有脆弱到只是取消一桩与玫治家的婚事,就会动摇的地步。”
“问题不在这里。”
“我这种人不适合当政治家。利己而富心机,不解人情,我没有立于他人之上的器量……顶多只能算算小钱罢了。”
“请不要转移话题。我是在说,您忤逆老爷的事才是问题所在。您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一点都不像少主。”
“……”贵之忽然以怀念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
“……我被你称呼为少主,已经快十八年了呢!”
“……”
“我很感激你。刚被老爷收养而手足无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