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那颗火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上来看,攻击者只是一个异能十分低微的低级异能者,和他这个即将踏入中级异能者的木系异能者根本没法比。
而此刻,消除了现场仅有的“威胁”后众人才放下心来细细打量起车库内的情况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不由让霍斌一行人心头燃起一阵怒火,死死瞪着造成这一切惨象的罪魁祸首,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门外的光亮将原本只有一盏电力即将耗尽的吊灯勉强维持着光亮的昏暗仓库彻底照亮了。
也因此,仓库内的种种惨象也被众人尽收眼底。
仓库内存储的食品被随意撕扯开来,各色的包装袋被任意抛掷在地上,染上了仆仆的灰尘,偶尔几个散落在了某个角落的包装袋更是沾着充斥着恶臭和腥臊味的排泄物。
仓库中央偏里侧的地面上躺着一具死状扭曲的女尸,枯黄的乱发间攀爬着几只昆虫。
衣不蔽体的尸身布满了被凌虐的斑斑痕迹,时不时还有几只白色的蛆虫在她皮肉间穿行蠕动。
不论是从她大张的嘴还是瞪大的眼珠,那张充满了惊惧扭曲的脏污面孔,都昭示着她死前进行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暴行。
离门不远处,更是横躺着一具明显刚刚经历过一场被迫的性事的刚咽气不久的男尸。
从骨架和依稀能辨认出模样的面孔来看,还是一名可能才刚成年不久的少年!
他本该充满青春活力的眼珠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彩……
黯淡无光的眼珠盯着天花板,嘴唇紧抿,牙关紧闭,却还是阻挡不住唇角边不断溢出的血液。
因为死亡失去了光泽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那张苍白的脸上更是爬满了丝丝血迹和红肿的掌印。
即便是死亡,也没能带走他身上象征着屈辱的印记。
尸体的腐臭、刚结束性事的腥臭、排泄物的恶臭、食物的酸臭,以及干涸血液的陈腐为跟新鲜血液的腥甜……
整个空间内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让嗅到这种气味的人感到作呕。
恶心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头一阵滔天的怒火和对生命逝去的沉重。
而柳鹘则比其他人更多了一种没能及时发现并将受害者及时救出的愧疚和懊恼。
他能看出来,地上的那具男尸才刚断气没有多久,如果他当时没有因为只“看”到了一点点让他十分反感和恶心的画面就讲精神力砍断,而是继续看下去,或者听从内心的声音及时打开这扇让他莫名感到不安和在意的铁门的话。
或许,那个年轻的生命就不会在这般污秽的地方无声的逝去了。
许是感觉到了柳鹘有些低落的情绪,就站在他身边的霍斌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死亡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顿了顿,他又低声说了一句,“别多想。”
感受到肩头的重量和隔着手套传来的些微热度,柳鹘的心头不由微颤。
在听到对方跟自己所说的话后,柳鹘却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莫名。
他这是,把他当成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新人了吗?
柳鹘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好笑。
确实,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没能及时将这个年轻的生命带离凌虐的命运和死亡的结局,心里有些愧疚。
但从末世重生回来又经历了好几个月的各种实验折磨的他,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其实并没有霍斌以为的感触和柔软情绪。
这个的场景,甚至比这样更惨烈更血腥更恶心的场景,他见过许多,早就习惯了。
只是冷不丁再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时,他的心里还是难免会产生一点触动和些微的愧疚。
毕竟,不管经历了什么,经历了多少,他始终还是一个人,还有良知,还有对于生命的一丝怜悯和敬重。
他毕竟不是一个多么冷血多么无情的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他是人,他有心,会哭,会笑,会生气,会感到不忍,会感到悲哀。
只不过经历的人生,让他不得不学会冷血,学会无情,学会视而不见。
命运将他打磨成了他现如今的模样,却打不碎他心底的良知和善意。
但不得不说,霍斌的安慰,让他有些闷闷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柳鹘不由向霍斌投向了感激的目光。
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惊怒的叫骂声,粗粝的声音难听得磨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把老子放开!”
轻而易举就被拦截了异能和被藤蔓捆绑的屈辱让他一时间失去了理智。
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异能很有可能比自己高了许多,而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和现场留下的肮脏景象已经激怒了对方。
他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没有脑子指挥乱跳乱叫的丑陋的癞□□。
许是男人的叫骂声唤醒了女人受到惊吓后停滞的思维,她木木地把目光转向男人。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尖叫了一声从原地跳了起来,然后飞奔向体温已经冷却的少年,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
那撕心裂肺的凄厉嘶嚎,像极了一只无助的母兽围在自己早殇的幼崽身边的啼血哀嚎。
这番苦楚惨烈的场景,让人感到无限的心酸。
即便是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的邢梦兰,也忍不住轻揩了下泛着些许泪花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