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湿毛巾和漱口水简单清洁过之后,徐祈清又有些昏昏欲睡,钟御没有多做耽搁,把毛巾之类杂物收拾好之后,就起身退出了卧室。
临出门之前,他伸手探了一下徐祈清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倒是徐祈清察觉触感,勉强睁开眼睛对他道了一声,晚安。
徐祈清说完就撑不住闭上了眼睛,他隐约能够察觉到钟御在看自己,却又无力回应,索性任由自己闭了眼睛。
久到徐祈清几乎已经睡过去的时候,他才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声低沉的回应。
“晚安。”
第二天清早起床,徐祈清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客厅里茶几上昨晚剩下的粥碗已经不见了,沙发上的人也一样。
他在清晨的阳光里伸了个浅浅的懒腰,觉得今天的天气难得很好。不过徐祈清还要去公司继续跟进公宣的方案,也没有耽搁太久。昨晚的粥应该还有剩的,他走进厨房刚打算去翻翻保温瓶,就听见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屋子是他一个人租的啊?徐祈清疑惑地从厨房探出头来,却见那个他以为早就自行离开了的男人,提着早餐从门口走了进来。
徐祈清保持着这个姿势愣了两秒钟,走进来的男人动作和神色却都无比自然。他提着早餐走过来,把提袋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把人从厨房里赶了出去。
“去洗手。”
外带的蛋汤被倒进碗里加热,男人穿着解开袖扣的暗纹衬衫,修身的西裤托衬出流畅完美的身线,这身造价不菲的定制装扮其实与谈判桌更搭配一点,它的主人却对此毫无自觉,神色自然地站进厨房里,在带着热气的汤香中有条不紊。
徐祈清洗完手出来就看见了裹在阳光和汤香里的钟御,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他昨晚是刚刚拒绝了这个人没错吧,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同居的错觉?
钟御端着汤碗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面色有些奇怪的徐祈清,他盯着人看了一眼,才道:“怎么了?”
徐祈清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避开话题道:“没,那个,辛苦了,我去拿筷子。”
钟御看着人匆匆走过去的背影,又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边明晃晃的两双筷子和汤匙,没有出生阻止他。
钟御买回来的早餐是小笼汤包,店是出了名的老字号。为了防止影响外带的口感,汤包被放在特制的食盒里,晶莹饱满,安置妥当。食盒被打开时带着扑面而来的香气,内里盛放汤包几乎与刚出笼时无异。
徐祈清吃了七年的法式,仍旧没有改变早餐热食的习惯,闻到香味的时候,忍不住轻轻地发出来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哇……”
钟御指尖微动,眼底暗波愈发深重。
小笼汤包推崇形美薄皮,未动筷时已经能透过半透明的表皮看到内中充盈的汁水,轻轻一戳就能破开筋道的外皮。徐祈清小心地在包子外围戳开一个小口,用汤匙接住了流出的汤汁,秘制的汤汁清澈透亮,上层飘着一点点润泽的油花,刚沾上舌尖就紧紧抓住了全部味蕾,微咸的极致鲜味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流完汤汁的皮和馅蘸上店家独家酿造的陈醋,徐祈清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好吃。
冲着祖国的大好美食也得回来,这次不亏。在墨离跑遍全城找蛋糕吃的徐祈清对食物其实有些眷恋的执念,只是工作有时忙得厉害,他又只会吃不会自己动手,一整个月里也不一定能够满足一次口腹之欲。
对于有些人来说,厨艺这件事可能确实是天生没有解锁。所以即使之后再怎么花费心思,也是不顺心意。徐祈清虽然在留学时有了自己做饭的机会,但尝试过多次之后,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从此敬谢不敏。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对会做川蜀菜的萧景林有着天然的崇拜和好感。
徐祈清舔了舔上唇沾着的汤,伸手去夹第二个汤包。他下手非常小心,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弄破了表皮。可是事与愿违,夹起的汤包还没能完全离开餐盒,就已经半路破来了一道口,连鲜肉的内馅都险些漏了出来。
刚刚被吃掉的那个汤包是钟御在刚打开食盒时直接帮他夹过来的,动作轻巧又利落,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下。徐祈清虽然喜欢吃美食,但小笼包是江南的特色,他之前并没有吃过几回正宗的。本来以为自己小心一点应该也没有问题,哪能想到,即使自己已经放慢了那么多,居然还是把汤包弄破了。
他有些尴尬。按数量来说,汤包应该是买了两笼,但外带的时候放在了一个器皿里,所以没有能够分开来吃。小笼汤包本来就好吃不好吃,在共食时被他弄破了一只,其实对吃饭的另一个人来说,应该是挺不舒服的。
徐祈清正想着先把这个破掉的汤包夹出来,他手边的食碟却被人拿了过去。等他侧头看过去的时候,钟御已经夹着褶把一个完整的汤包放在了食碟中,然后把碟子重新放在了他面前。
轻巧地给人夹好之后,钟御又伸手把那个破掉的汤包连皮带馅夹进了自己碟子里。
他的表情始终非常平静,动作也非常自然,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好像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一样,坦然又顺理成章。
直到钟御把那个破掉的汤包吃掉,徐祈清还没有回过神来。钟御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开了口,却是淡淡道:“吃饭,时间不早了。”
徐祈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