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得不到的就该摧毁,不然被别人捡去只会碍了自己的路。
路易斯很清楚这一点,而它恰好在音乐市场有这么点话语权,加上事实的确如对方所说,没有公司会接受一个这么倔的艺人。所以在那儿之后,无论高祺因去哪个音乐公司投简历,几乎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而即使在live house被星探相中,有时也会被问到有没有考虑在娱乐圈拓展方向,比如拍个戏。
高祺因一下惊醒,这个梦,或者不该称之为梦的过去,总是时不时地出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自己的不成熟和随之带来的代价。
两年的时间,虽然戾气被磨去了不少,信心也被不断地打压,可他还是没放弃。
没放弃自己作为音乐人的那点骄傲。
于是他已经做好准备,哪怕之后有幸能够重回校园,找个安稳固定的工作,下了班去泽西街听听歌,自己在家再写写歌,甚至可能偶尔还有机会去live house上台表演,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至少自己能够不受任何约束地做自己想做的音乐。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合同。也许是因为刚醒来,也许是因为还沉浸在过去,他看着这沓纸一时有些恍惚,那瞬间竟也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苦苦等待的真实,还是长久以来寻而不得造成的南柯一梦了。
只是此刻,他拿过一旁放着的乐臻的名片,看着上面的公司名,拇指尖磨蹭着那名字。他用指尖没有茧的部位感受着那一道道凸起。
他知道自己已经两只手都抓在这根救命稻草上。
至于之后是能成功爬上悬崖,还是力竭掉入深渊,就全看他的本事了。
第二天,高祺因打了电话给马鹏飞,说自己愿意签约。
对方听上去也是很高兴,通知他下一周来公司正式签约,并且收拾一下东西搬进公司的宿舍。
还有些时日,他先是和打工店的店长讲好辞职和最后一天打工的日子,和房东讲了自己签约了公司,要搬走的事情。
搬家前最后一天晚上,他第一次以游客的身份去了环泉公园。
喷泉周围已经有不少街头乐队开始唱。乐队真要唱起来其实是很吵的,有时候也会有两方声音交叠在一起,不过大家都是为了表现自己,还是很自觉地互相之间隔出了几块区域。
身边不时有人走过,有人背着手慢吞吞地在饭后散步,对周围的音乐恍若未闻;有人偶尔停下脚步,在某个乐队或个人前驻足半首歌的时间;有人却无比嫌弃这吵闹的环境,快步往其他安静的地方走去。
高祺因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从一个乐队走到另一个个人歌手前,又走到另一个乐队。他绕着喷泉,从他们面前依次经过。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其中的一员。而还停留在这里的人,未来或许会成为他的对手,或许会被乐臻挖去当他的后辈,未来真的是没有人能预测。
思及这,他还分心想了想乐臻这人,明明是老板,竟然还会亲自来挑人、劝人。而同时又不禁好奇着,他猜到了乐臻以前应该也是玩过音乐,可不知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在面对乐器是有着那样满含爱意却又克制的眼神。
他拿出被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那张名片,不禁默念出了那个名字:“乐臻……”
第二天,高祺因理好了东西,准备搬进公司的宿舍。
虽然说是宿舍,不过乐晓财大气粗,本来就是做不动产的,随便找一栋小楼房还不是轻而易举。宿舍楼是一栋单独的八层楼单身公寓,名叫碧铃苑。离乐音也不远,不过三站地铁的距离。乐臻大笔一挥,直接把顶楼的一间批给了高祺因。
现在乐音旗下艺人等于就高祺因一个,于是他有幸成为了第一个入住这栋公寓的人,也得到了短期内都可以包下整栋楼的机会,虽然他也没其他房间的钥匙。
这天马鹏飞来帮他搬东西,进门直接先喊了声“高先生”,听了这么多遍了高祺因还是一听这三个字就起j-i皮疙瘩,几乎脱口而出:“麻烦你了啊,马先生!”最后三个字仿佛咬牙切齿。
其实高祺因东西不多,本来租的二十平的小房间也塞不下太多东西,比较麻烦的是自己这几年打工攒钱买下的乐器,两把吉他,一把贝斯,和一个键盘。所幸房间在二楼,不用走多少步。
剩下的衣物只装了一个20寸箱子,家具都是房子就自带的,这会儿也就不用管。
两人一人背了一把吉他先放下去,马鹏飞顺手把那20寸箱子也提了起来。高祺因想着要缩短一下两人距离,希望对方不要老是这么正经地喊“高先生”,于是下楼的时候主动地找着话题,开口却是问乐臻:“对了,我之前在公司就想问,不过不大好问老板本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问你了。为什么是老板自己出来找歌手啊,难道真是那天偶然路过听了我的歌声,余音绕梁念念不忘?”
高祺因这人,和别人说了两三句话就可以自动晋升到熟人关系,脸皮也厚了几分,毫无顾忌。
马鹏飞也不愧是跟着老总很久的人,这会儿听了他的自赞自夸只是客气地微笑了下,拎着东西也不怎么喘,沉稳地回道:“我们公司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是跨行业经营,找到你之前刚分配好行政人员,哪来的星探能出去找歌手。”
正好到了楼下,他把吉他和行李箱往车上一放,又和高祺因一起往回走。
“老板其实以前也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