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洋心道这水不是你自己浇的才有鬼,见白桓冻的有些发抖,当下拽着人就往家里走。
“小安呢?”白桓站在客厅里环顾了一圈。
谢洋拽着他接着往里走,“小安生病了,我让他去他姐那儿了。”
闻言,白桓眉头微微皱起,“是因为苏舍?”
谢洋把他往浴室一推,抬眼看向白桓双眼的时候愣了几秒。
毫无光彩。
“林安最近总是梦到苏舍因为他受的苦,精神有点不好。我让林洮带他去散散心…”谢洋拿着花洒开始调水温,“白桓。”
“嗯?”白桓看着灯光下氤氲开的白气有些发愣。
“你要实在难过,你就哭。别做些自残的傻事…”水温渐渐上升,谢洋蹲下身帮白桓洗脚,“你这样,苏舍怎么走的安心?”
那就别走啊。
别走…不好吗?
白桓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表情有些痛苦。
谢洋看他表情当下就变了脸色,连忙起身伸手帮白桓拍背顺气。
“咳…”白桓撑了下墙,在灯光下露出一抹笑,“他都狠下心走了还会理会我吗?…呵,他这是在报复我。”
笑容惨白,笑声悲怆。
他在报复我啊。
报复我没有好好待他。
……
被逼着灌下一大碗姜汤之后,白桓皱着眉头瞪了眼谢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弯着眼角笑出声来。
谢洋看他笑,有些疑惑,“怎么了?”
白桓笑容还没收敛,眉眼也带着一丝雀跃,“以前苏舍不爱喝补汤,我总是逼他喝……要不拿糖利诱,要不拿流流威逼,最后他一见到汤碗就会念叨革命军人有力量……喝就喝……”白桓又笑了一声,眼底的笑意却变淡了。
谢洋不知做个回应,只好看着白桓。
沉默良久,白桓突然叹了口气,“把苏舍还给我吧。”
微暖的灯光映照在脸上,谢洋神色有些恍然。
把苏舍还给你?
还给你…该怎么还…
“我说的是他…”白桓淡淡笑开,“他留给我的那一把灰。”
看着白桓似有若无的笑容,谢洋有种白桓也要消失的感觉。
起身走进房间,从桌上拿过古木的骨灰盒,谢洋的手有些发抖。
——阿洋,我要死了,死掉的话…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白桓了。
——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不舍得也要舍得。
“他走之前,有留下什么话吗?”白桓接过盒子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那抹淡淡的笑,若有若无,只是抱着那盒子的手却越收越紧,紧到有些发抖。
“他让你娶妻生子,好好活着。”谢洋给白桓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语气有些僵硬,“他说他就是来报复你的,因为你让他难过这么多年。”
“他让你不许死,因为他要报复你一辈子……让你难过一辈子…”
白桓有些发愣。
“他说,如果你想摆脱这些也很容易……”谢洋倒掉自己杯里的凉茶,重新倒了杯热茶,雾气荡开,谢洋的声音有些哑,“忘掉他。”
白桓低低地笑了一声。
伸手敲了一下怀里的木头盒子,白桓蹙起眉头来,说出来的话却有了这些日子里没有的沉溺,“果然是笨蛋的作风。”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专情的人吗?都喜欢上了,怎么忘掉…”
“我可能忘了自己都忘不了你…”
谢洋见白桓痴了一般的模样有些难受,伸手拍拍白桓的肩,“听他的吧,忘掉。忘掉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当初就不该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忘掉…”白桓声音有些淡漠,看着骨灰盒的目光也有些冷。
谢洋听了不好受,也不再开口。
空气沉寂一会儿,白桓的手机突然响了,谢洋听了几秒发现是苏舍的声音。
苏舍笑着说话的声音。
“喂…他说了地址?…嗯,你告诉他,我从来没说过他告诉我地址我就放过他的话……让他好好受着。”白桓接起电话,挪了下身子将骨灰盒更紧的抱在怀里,“呵,实在不行了丢鸭店去吧。”
白桓说完便挂了,见谢洋在发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茶。
“怎么?”白桓脸上又戳着原先那抹笑,声音好似带着笑意,又好似什么也没有。
“你的铃声是苏舍录的?”谢洋抬眼看他。
白桓“嗯?”了一声,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场景,“去南方旅游的时候,在大街上他不让我牵他手,被我威逼着说了这些话。我当时偷偷录下来了……他不知道。”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的暖光透着窗投在雪地里。依稀有雪花印在窗玻璃上,像冰雕一般剔透。
白桓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有些肿怔。
“我后天会去见沈氏珠宝的千金,如果看得上眼我就结婚。”嗓音压的很低,声音也听不出喜悲。
“这世界没有谁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只是活着的方式不同。你不用担心我会自杀,我不敢,苏舍会不待见的。”
……
白桓按照手下在电话里说的地址拿回了一大箱子录像带,然后抱着苏舍的骨灰盒还有照片进了房间。
流流还是病怏怏的,白桓放好食物做好保暖措施让它好好休息。
锁了房门,白桓开始拆录像带,拆一盒看一盒。
房间是特别设计的电影房,墙壁上有白色投影板,投影机里的光线投在白板上。
白桓就坐在地上看着大屏幕,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