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便说:“他既然回去了,总要住些日子吧。”
傅玉声听了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再要问,竟不知再要问些什么,就索性不再说了。
他一直耐着性子等到过完正月,孟青还是不曾回来,心里就愈发的不安。
先去问韩九和杜鑫,这两人也不知道孟青在东台的住处。傅玉声有心想去问一问骆红花,却又怕自讨没趣,等到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便索性亲自去了东台。
这件事他是瞒着韩九的,谁也没有带,对家里也只说要去何应敏那里谈点事情。出门之际,他心中很是忐忑,觉得这一趟只怕是会一无所获。可若要问起他为什么而去,就连他自己也不甚明了。
等他一路舟车劳顿的到了东台,在当地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孟青在东台名声很响。孟青虽然很少回来,可他当初出资办了一所小学,还捐钱修桥修庙,所以东台几乎人人都知道他。
况且孟青这次回来特意选了一处风水宝地,择了个吉日迁坟,看热闹的人,也都认得他了。他住在哪里,傅玉声在路边一问便知。
孟青住的宅院并不大,看起来也有些年月了。大门虚掩着,他站在门外,突然有些心慌起来,想着等等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正巧有个老妇人送了一篮鱼来,傅玉声心里一喜,便随她一同进去了。
庭院里没有别人,孟青正在教廷玉打拳,一只手抱着弟弟,一只手抬着廷玉的小胳膊,严厉的说道:“再抬高些。”
廷玉小小的人儿,站在那里有模有样的,大约也是累了,憋得满脸通红,可孟青说让他抬高些,他就乖乖的又抬高了些。
送鱼的妇人站在台阶上就笑,说孟青真是跟他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筑出来。
廷玉是面朝着他们的,就乖巧的叫了一声詹婆婆,看见了他,抿着嘴,明明带着一丝笑,却偏偏不做声。
孟青回过头来瞧见他,反倒吃了一惊,先同送鱼的妇人的问了声好,才问他道:“三爷,您怎么来了呢?”
傅玉声被他这句话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孟老板,我最近正好闲了下来,听说你回了东台,索性就过来看看。事先也没有同你讲,实在是冒昧了。”
他这样贸然的赶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名头。他也不想再提凤萍,逝者已往,又何必提起来徒增伤心呢?
孟青倒也没问他什么事,只说:“这么远,三爷怎么来的呢?路上累了吧?先进来歇歇。”又同那位妇人说道:“詹嫂,我这里有客人来,您替我做几道好菜。”想了想,又说:“再煮几碗鱼汤面吧。”
詹嫂点了点头,直接提着鱼去了后厨。
孟青请他到屋里坐,正好厨房里还有烧好的热水,詹嫂就冲了两碗茶出来给他们喝。
孟青也有点不好意思,说:“乡下地方,都是粗茶淡饭,三爷怕是吃不惯的。”又说:“我们这里的鱼汤面还不错,三爷等等尝尝看。”
傅玉声想到天色渐暗,今晚怕是要住在这里了,心情便有些起伏不定,便说:“那就叨扰了。”
两人坐在房里,正好能看到廷玉小小的背影,一时就安静了下来。傅玉声很怕他不说话,又看他一只手抱着弟弟,便问道:“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呢?”
孟青就笑了,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说:“就给他起了个乳名,大名还等着三爷给他起呢。”
傅玉声不料他还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就连忙说道,“我已经起好了。”只是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前些日子一直忙,等我想要去找你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孟青听他说名字起好了,便很是高兴,说:“那我找纸笔,请三爷写下来。”后面的话,却并没有应。
孟青取来了笔墨,还有一张裁好的红纸,小心的铺在桌上,请他动笔。
傅玉声便很郑重的在红纸上写了“振玉”两个字。
第199章
孟青站在他身旁,默默的念出了声。傅玉声连忙的解释道:“我看玉瑛和廷玉的名字都有个玉字,所以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若是孟老板觉着不好,那我再想想。”
孟青笑着说:“这名字听着就很好了。”
傅玉声原本还想同他说一下这名字的由来,可是看他并没有多问的意思,就不好再往下说了。
孟青一直等到红纸上的墨迹都干透了,才仔细的收了起来。
因为他靠得近了,傅玉声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却又不好太过露骨,一低头,目光就落在睡熟的弟弟身上。孟青还以为他是在弟弟脖子上挂的银锁,就解释道:“因为廷玉有一个,所以我就请人给老三也打了一个,不如三爷的好,让三爷见笑了。”
傅玉声这才看到原来弟弟也戴了长命锁,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的客气,就说:“戴着也好,不是吉利吗?”
孟青倒忍不住笑了,问说,“难道三爷也信这个吗?”
傅玉声也笑了,就说:“总没有坏处。”
两个人说着话,小孩子就有要醒的迹象了,孟青就不说话了,静了一阵子,弟弟才又沉沉的睡着。
傅玉声心里有许多话想对他讲,却又不知要说哪句才好,孟青若是不说话,房里就静了下来,让他心里不安。
他很怕这令人窒息的静谧,就轻声的问孟青道:“你几时回上海去呢?”
孟青沉默了片刻,才说:“过些日子吧。”
他这么一说,傅玉声的心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