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此时的诱惑一样,都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它们绝对平等,只有功用的加权,绝不添加道德和感情的筹码。
至于吉尔——他对自己来说,已经超越了感情之上,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至高追求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凯文伸出手,抚摸吉尔的脸,轻声挪揄道:“别害羞。”
“我没有。”吉尔很冷静地说道。
凯文很熟悉他的行为模式。吉尔是没有喜怒哀乐的,他只有高兴的冷静,愤怒的冷静,和悲伤的冷静;或许也可以是喜怒掺半的冷静,穷极无聊的冷静,和真正的无情的冷静。总而言之,就是冷静。
凯文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冷静——还有冷静之中偶尔会透露出一丝微薄光芒的人性。他得寸进尺地靠近了一步,把对方的脑袋掰了过来,然后理所当然地去亲吻他。
这个亲吻一点也不显得急不可耐,凯文动作的流利程度、和神情的自然程度让人觉得,一切就应该是这样,一场意味深长的沉默之后就应该有一个结题的吻。
吉尔被这种氛围所感染,情不自禁地加深这个吻,手上用力按着凯文以掌握主动权,下一步自然而然就关于彼此的衣服……
“咳咳咳咳咳……”
像是吸入了一片羽毛,亚历克斯拼命地咳嗽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凯文和吉尔都顿了一下,前者眉间有些不耐烦,推开了吉尔,对亚历克斯问道:“你好了么?”
“好了,殿下。”亚历克斯低眉顺首地说道,倒退着离开了车厢,很像是逃离了一场世纪大战。
吉尔面对此情此景也只是挑了挑眉毛,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衣服。面对凯文,他也只是说了一句:“你没挑到好时机。”
小王子满怀希望地问道:“如果我现在再说一声‘你真漂亮’,你还会像刚才那样么?”
吉尔沉默片刻,充满哲理地回答道:“人不能总是踏进同一条河流吧。”
“也对……”
“不过,我想有一条河流还是可以多走一走的。”吉尔平静的语气当中透露出几分期待和引诱,“夜晚的床是诸神和哲学都管不到的地方。”
凯文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找到了夜晚,也找到了床,然后在这个无主之地继续完成了他们刚刚没有完成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两人相拥着醒来,相视一笑,然后进入了新的一天。
他们已经到达了梅勒,军团的杰克元帅已经对他们正式发出了邀请函,他们会参加一场对方举办的晚会,然后便是一场私人谈话——在私人谈话中,凯文会完成刺杀,并通过偷梁换柱将整个军团收入囊中。
这个计谋并不算完美,好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唯一的重点就在于凯文和亚历克斯能不能做得足够快、足够安静。
凯文王子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接待了数个贵族,强硬地拒绝了其他小贵族的请求,躺在杰克元帅为他安排的房间的床上。
他闭着眼睛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吉尔聊着天,说这些事情。他并不在意在这里说这件敏感的事情,他的魔法师吉尔已经为他确保了安全。
他相信吉尔的能力,毫不怀疑他的忠诚——在这方面,凯文的逻辑是很强大的。他实际上并不在意对方忠诚与否,因为如若对方背弃了他,权力对他来说就毫无意义;可如果他失去了权力,吉尔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权力与爱人于他是水和空气,缺一不可。
听到了对方的问题,他睁开眼睛,从腰间拿下一样东西,递给了吉尔:“拿着,仔细看看它。”
吉尔接过了那个东西,小心地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观察。那是一个放大的徽章,底下的花纹是皇室霍恩海姆家族的家徽,但那只是底纹——上面最重要的内容,是一个持剑的骑士,剑尖与脚持平。骑士全副武装,脸被头盔盖住,他两只手一上一下抓着剑柄,除此之外,他完全是左右对称的。
“这是谁?”
“克伦威尔·霍恩海姆,天启者兼人类既帝国的保护者兼帝国第一任皇帝兼教廷的殿堂骑士。”凯文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注视着吉尔,声音很不耐烦,还有很少的、让人几乎发现不了的骄傲和敬意,“我的祖先。”
吉尔惊讶不小,看着凯文愣了半天,说道:“这是他的画像?”
“这是他的遗物。”凯文伸出手,把那个徽章腰饰拿了回来,用一只手把它反复把玩,“你倒是对力量一点渴望都没有。”
“我已经足够强大了。”吉尔说完这句话,心里一动,问道,“这个难道是……”
“这个东西的名字,不,大家对它的称呼,是圣遗物。很多人都想要它,因为他们都得想要得到力量。不过,真正能用它的人,就只有我们皇室而已。”凯文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收起它,说道,“其它的人如果用了它,都会疯掉。他们疯的很有趣——他们会认为自己是殿堂骑士克伦威尔,然后为了帝国献出他们的一生。总而言之,有了这个,别说杀掉一个人,灭掉一个军团都不在话下。”
吉尔张口结舌,把凯文的外衣掀开,盯着里面的徽章。他的眼睛切换了模式,瞳孔当中看见的已经不是世界,而是组成世界的各种元素。
凯文重新闭上眼睛,带着笑问道:“怎么样?”
“太漂亮了!”吉尔赞叹道,“真难想象这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东西。”
“这说不定的确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