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对于这个人,自己一直很敏感。他死皮赖脸,却又小心翼翼。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似乎很依赖自己,他总是天马行空,对自己的事却心细如尘。他好像喜欢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每次他这样看自己的时候,自己就会毫无招架力地紧张起来,因为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好像只有自己。有什么事,他就喜欢乔哥乔哥地叫自己,不可否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自己很享受,被需要。是的,不是粉丝那样浮于表面的狂热的需要,不是父母那样靠着血缘关系来维持的需要,他对自己,大概是那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消失的需要。
他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萧乔坐在床沿上,这样的想法,总是反复地跳入他脑海里,又被他暗暗打包起来藏好,丢到角落里。巫坤宏的话,像把刀子一样将这乱七八糟一大包的想法划了个洞,此时,所有藏好的心思便争抢着窜了出来。
压制,爆发,压制,爆发,压制,爆发!
他突然起身,俯身在床,两手撑在假假肩膀两侧,这次,换他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男生看,他从来不知道,心跳竟然能震得人手脚发颤。像入了魔怔一样,他缓缓低下头,看着那人的脸越来越近,鼻尖传来凉凉的触感,他定定俯身在那,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他猛然站起来,转头,快步走了出去。
他似要窒息一般逃出了那个病房。一直走,绕过长长的走廊,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凌晨2点的公路。路灯昏暗。
他走出一小段路,拐进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老板是个四十岁往上的中年人,并未认得他。他站在收银台,看着后面挂着的一排排香烟。
“要什么烟?”中年人打着哈欠问道。
“不,一瓶矿泉水就好。”他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付了钱就赶紧离开了。
出了便利店,他打开了旭阳给他的那位“高人”的微信。
“你好,我遇到了点麻烦,想咨询一下,什么时候有空?”
本是不指望大半夜会有人回复的,却不想那人竟是秒回。
“萧乔是吧,小阳跟我说了,哎你这人怎么大半夜的来s_ao扰人家,幸好我现在在挖坟,不然早躺下了。我这边随时都可以过去。”
“……”萧乔,自己找的真是时候。他想了想,回复道,“好的,谢谢,那就明天。”
☆、英雄掉马1
四周白茫茫一片, 远处全是虚影。一只白猫与天地融为一体, 若不是那双灰色琉璃状的眼睛,很难分辨出来它在哪。它将四肢埋在雪地里,下巴抵着雪团子, 雪花不断地落在它身上, 慢慢融化,它的被毛s-his-hi的,几乎要结冰。它静静趴在那,风刮着它的胡须微微抖动, 它,不敢动。
一群穿着棉麻长袍,梳着y-in阳发辫的糙汉踩着雪, 咯吱咯吱地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一行人拖着一辆囚车,车内囚的不是人,而是上百只猫。车身密密麻麻地布着符文。这群人手里拿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群狡猾的野崽子,总算给一锅端掉了!”
“可惜还跑了一个。”
“族已灭, 一个, 难成气候。”
“不。白六一个,即可后患无穷。”
数根长腿稀稀拉拉地从白猫眼前踩过, 车轱辘在雪地里压出深深的痕迹,车轮印子往后延伸至很远。一个少年,远远地跟在后面。那名少年嘴里嚼着一根枯草,含糊不清地哼着歌,他的声音在寂寥的冰天雪地中, 很好听。他踩着车轮印子跟上大部队。
白猫见众人已走远,本以为得此免去一劫,却不想少年在它跟前停了下来。
“白六。”少年盯着眼前的白团子,吐出了两个字。
一夜无话。次日,假假仍未醒。
“怎么样?”傅覃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穿着厚厚的长款羊绒外套,刚入初冬,c市已是天寒地冻的。
“和昨晚一样,没醒。”萧乔倚在凳子上,面带倦色。
“你又失眠?”傅覃看着皱眉问道。
“不是失眠,是没睡。”
傅覃一听,脸登时拉了下来。她走了过来,弯腰仔细盯着萧乔的脸,道:“明天开机,你这脸,不要啦!状态不好,怎么上妆?”
开机!萧乔愣了一下,自己,竟然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我知道。”他淡定地应了一声。
“不管阿真醒没醒,今晚你无论如何不能呆在这了,看你最近堕落的!你这状态实在是……很差!”傅覃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嗯。覃姐,你先回去吧。今天我要见一个人。”
“你见什么人还不能让我知道?”傅覃狐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假假。
“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我就不多问了。只一点,一定不能影响工作。我先回酒店了,发布会上那堆烂摊子,可真是头疼死我了。”傅覃说着走到了门口,顿了一会,转身又对萧乔说道:“我希望这私事,跟他无关。”
叮……
跳大神的楚小蚁:“我到c市了,刚下飞机,半个小时后到你那,么么。”
“有劳。”么么?
萧乔复完信息,看着傅覃说道:“既是私事,自然是与他无关。”
傅覃走后,医生照例给假假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结果与昨天一样,指标正常得很。医生前脚刚走,楚小蚁后脚便到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紫毛怪。
一个顶着乡非爆炸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