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替我操心?还是可怜我?若是操心,你我无亲无故,大可不必,若是可怜,更是多余,我还没到要人可怜的地步。”她打断他,道。
萧衍哑然,摇头道:“你是对他太过放心?还是对自己极有自信?我对你的感觉不赖,故而想提醒你一下,他非池鱼,定不甘浅滩。”
“倒是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我不需要,”阎锦道,“锦有一问,世子与萧皇感情似乎极好,你为何愿意离开?难不成你便不会不舍?”
萧衍一怔,连眼神亦黯淡下来,他想了片刻,似放下般仰头一笑,道:“我与他……终归是道不同罢,纵使曾经感情好,亦敌不过岁月无情,此情若永存,是我之幸,此情若变了质,又有何不敢弃?天地广阔,若没了束缚,正好乘一缕清风,与山石为伴,与明月为伍,脚踏万里山河,行遍天地间,有何不快哉?”
阎锦微微一笑,道:“我之于百里墨,如你之于萧皇,他若不离,我自不弃,得之我幸,失之无怨,感情一事,如此而已。”
她承认,她喜欢上了他,可那又如何?若有了他,不过是人生不再无聊寂寥,如此自然好,若有一日他不再需要她,不再离不开她,她看这世界亦同样没有颜色,离不离开,弃与不弃,又有何区别?
萧衍一怔,似被她言语惊着了,待回过神来,却是一声大笑,笑声疏朗,“你甚是爽快!极对我胃口!”
阎锦转身对着他,装模作样的拱拱手,道:“能得世子称赞,实属三生有幸!”
萧衍止了笑,认真道:“自今日起,莫要唤我世子罢,南疆再无世子,这世上唯有一个萧衍。”
自他离开南疆土地时,他已然割弃南疆世子的身份,亦割弃了与萧皇的袍泽之谊,自今日起,他真该弃了,本以为会心生不舍,然真到这时,他却只觉轻松,似乎在丢弃南疆世子的身份之时,他亦将满身包袱丢了去,自此无事一身轻,万事万物自在随心,再无烦忧。
阎锦闻言,从善如流道:“萧公子。”
萧衍拱手道:“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