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最厉害的是万夫不当之勇,可谁也不知道万夫不当之勇究竟有多厉害,但那天整个青城的将士都见识了。若不是赵鸣飞心急,忘了城口的陷阱,自己掉了进去,真没人拦得住他。赵千霖大怒,打了他八十军棍,换作旁人命都保不住,而赵鸣飞将养了不到一个月,就打倒一院的看守翻出城墙逃了出去。
天生神将,无人能挡,只能……顺着来!
(九)永宁公主
青城和西川的中界之地有一校场,是西川九王子命人搭建的,专门找赵鸣飞打架用的。赵鸣飞一早听到号角声,知道是九王子在约他见面,他兴致正好,禀明赵千霖就带着云槿出城了。
赵千霖担心他又闯祸,派了了几个副将和参将跟着他。
边塞风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赵鸣飞纵马进了场,引弓搭箭射掉正中的三面大旗,箭如流星,首尾相连,云槿不禁拍手叫好。
小红马飞跨越过半截旗杆,向场中奔驰。四下开阔,云槿见正中间有一大帐,帐前分站着两排服饰奇特的人。
大帐中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红色衣袍,头发用各色的彩线缠成条条细辫儿,头顶束发的金箍在阳光下灿然生光。他见赵鸣飞进来,便起身相迎,那人自然就是西川九王子白音策了。
“多日不见,赵鸣飞你的箭术更神了!”九王子肤色白净很像东齐的小哥儿,声音清亮,神采奕奕。
赵鸣飞向他抱拳见礼,两人在案前坐定。云槿坐在赵鸣飞后面,只觉得满帐子都是酒香,香醇清冽得云槿都想贪吃几碗。
“九王子今儿这是什么酒,如此醉人?”
白音策示意赵鸣飞向左侧看去,长案上放着六坛子酒,他咧嘴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们西川最有名的澧醇,三十年才出窖一次,旁人想闻都闻不着,整个西川才有十二坛,一半都在这里了。”
赵鸣飞毫不客气地笑道;“这份大礼我喜欢,多谢王子殿下!”
白音策道:“我听说赵元帅的佩剑曾是前楚的镇国神剑,上个月却被你砍成了废铁,真的吗?好不可惜啊!你这把剑真是绝世好剑,怪不得我打架老输给你…….”
“难道你只是在比剑的时候输给我了吗?”
白音策也不恼,亲自倒了碗酒给他,得意道:“我这次又研究出一套更厉害的打法,我只用三个人跟你打,你要是赢了,这些酒都是你的。”
赵鸣飞饮了一口,只觉得入口爽辣,回味醇香,真是难得的好酒。
“可惜我今日没带人来,还得劳烦王子殿下差人送去青城,先在此谢过。”
白音策笑道:“输赢还未定,你不要太自信。若是待会儿我赢了,你拿什么给我?”
赵鸣飞不以为意,一副任君开口的样子,反正他又不会输。
“本来想要你手里的剑,现下改主意了。”白音策顿了顿,目光落在云槿身上,朗声道:“赵鸣飞,今日你若输了,就把这个姑娘给我吧。”
赵鸣飞闻言登时大怒,抽剑将正中的案子劈成两半,白音策一惊,他头上束发的金箍落地跌散成四小段,谁都没看清赵鸣飞怎么把那金箍砍下来的。
白音策那一头小辫子散开来,颇为狼狈。他吓得变了脸色,颤声道:“赵…..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再敢胡言我砍碎你!”
九王子的随从闻声拔刀入帐,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白音策小脸本来就白净,现已是煞白,他退后几步,仍不知赵鸣飞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说道:“好好说话,动什么手?这些年我送了多少稀罕物件给你,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赵鸣飞的参将向长青上前道:“九王子殿下慎言,这是我们东齐二公主殿下。”
白音策惊讶,又看了看那个他一眼就相中的姑娘,问道:“公主?原来你是太子煜的妹妹,怪不得……”
他双手交合向云槿行礼,说道:“无意冒犯公主殿下,还望恕罪。”
云槿起身还礼道:“无妨。”
云槿看到那白音策随从的佩刀皆是一个样式,刀柄的花纹古怪,刀身闪着青光,和上次茶楼里那些人的刀一样。
赵鸣飞怒气未消,白音策命属下收刀。他又上前对着云槿拜了拜,神色虔诚,问道:“公主可认识我长姐?她现在过得还顺遂吗,你哥哥有没有欺负她?”
他问的是太子妃白乐筱,姐弟情深,如此牵挂,云槿自要如实回答道:“太子哥哥对王妃嫂嫂极好,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殿下不必担心。”
见她温婉有度,白音策对云槿笑笑,云槿其实没有怪罪他言语冒犯,反而觉得这小王子直率有趣得很。
但赵鸣飞总觉得他眼光带有轻薄之意,起身拉了云槿就走。白音策追出来道:“别生气嘛,我已经向公主殿下赔罪了。再者说,她是贵为公主,但我也是西川的九王子,难道还…….”
云槿按住赵鸣飞的手摇头,赵鸣飞才作罢,嘴上却不饶人道:“云泥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赵鸣飞一向张狂,说翻脸就翻脸并不稀奇,但这次竟这么咄咄逼人,白音策也较真了,就道:“我们西川是降了你们东齐,但怎么说我也是王子,你们陛下见了我也不会如此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