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殿外高台,打斗激烈。萧陌离眸光邪肆如魔,眼底透出心里的沉沉恨意。
这一刻,他已经期盼很久了,是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还是凌迟三千刀留她一口气,他还在考虑。
又是几个回合,剑气腾空,风声凌厉,将整座高台笼罩其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他们的身形快如鬼魅,令人分不清哪是剑影哪是人影?两人的武功似乎不相伯仲,眼看一炷香燃了过半,谁也没有败的迹象,漫夭不由得有些担心。
萧沐尘望着被闪烁的剑光笼罩下的二人,眉头紧拧,他知道宫清羽会武功,却不知她的武功这样好。低头看底下的香已燃了大半,他望了萧殒赫一眼,心中感情依旧复杂。虽然他不是宫清羽的儿子,可那五年的追杀为他带来的痛苦是谁也抹杀不掉的,尽管那个人不知道是他。而他一生所受的苦痛和折磨,这个人逃不掉干系。他能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宫清羽的儿子,便不恨那个人么?这一切,都是那个人造的孽!可他毕竟不忍心让他死。
雪越下越大,短短半柱香的功夫,远处的地面已被铺了白白的一层,只有这火盆周围,雪未落便已经化了。
萧陌离见时间不多,剑越挥越疾,气势愈发的凌厉,不可阻拦。宫清羽渐渐落了下风,尤其萧沐尘加入之后,宫清羽更是险象环生。
黑衣人的神色也不复镇定,眼中有着紧张之色。
云落倾眸光一转,趁他分心之时,急速朝他掠了过去,到了跟前,黑衣人才警觉,目中一怒,手中的剑就想往萧殒赫脖子上抹去。
云落倾大惊,她手中无剑可阻,想也不想,便凝聚内力,抬手一把握住剑身。预料之中的痛没有感觉到,手中的剑发出被折断的铮铮之声,从她手心握住的位置一直到剑柄处,寸寸断裂,掉在地上。
云落倾怔了怔,她还没能适应自己内力遽增的事实,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愣。
而黑衣人更是震住,没料到她的功力与三年前相差竟如此之大,没防备,才会被碎了剑。他立刻弃了剑柄,五指张开往萧殒赫的喉管处抓去,去势绝然。
云落倾回神,连忙伸手扣向黑衣人手腕脉搏,既快且狠,黑衣人眼光一变,手腕立时一翻,躲过她的手,改抓为敲击后颈。
云落倾一个旋身,来到侧方,手在阻挡他手势的同时,右腿疾抬,朝沉重的凤辇椅塌用力踢出一脚,椅塌平移,滑出三米多的距离,萧殒赫便离开了黑衣人所能控制的范围。她才松了一口气,专心应敌。而自始至终,身处危机中的萧殒赫脸上的神色都没变过,他只是定定的望着半空中打斗的三人。
云落倾虽然有了玄画的内力,如今这个天下能成为她对手的人不多,但黑衣人算得上是一个。她从小修习的是剑法,赤手空拳相斗,她没多大的优势,而黑衣人的拳掌套路极为诡异,防不胜防,她小心应付了十来招,身后忽有重物砸在地上,她看到黑衣人神色大变,招式也凌乱了几分,她瞅准时机,一掌击中他胸口,这一掌力道极重。
黑衣人主闷哼一声,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立稳,哇的吐出一口血,色一变,眼光微微闪烁,捂着胸口冲到她身后摔在地上的宫清羽身边。“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宫清羽中了萧沐尘一掌,脸色灰白,跌在地上闭着眼睛直喘气,似是受伤不轻。她摇了摇头,没吱声。
萧陌离收了剑,飞快来到云落倾身边,抬起她的手来看。他皱着眉头,神色带着几分紧张。
云落倾疑惑道:“怎么了?”
萧陌离打开她手心,见手掌肌肤完好无损,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舒了一口气,淡淡道:“无事。”说罢,转头看一眼萧殒赫之后,又望向地上的宫清羽。
宫清羽喘了几声,缓缓张开眼睛,看立在她面前用剑指着她的萧沐尘,目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尘儿,你还是不够狠。”明明手中有剑,为什么要用掌呢?
萧沐尘望着她,手颤了一颤,没说话。虽然这些年她所赋予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他这二十多年来寄托在她这个“母亲”身上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二十多年啊,八千多个日夜,多么漫长的岁月。而那二十多年里,他有多尊敬这个女人,他现在就有多恨她,可真到下手的时候,心里为什么又那么难受?
宫清羽微微一笑,有少许的欣慰,更多的却是苦涩难言,幽幽道:“如果你是我的儿子,我和殒赫的儿子,那该多好。”她曾经真的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疼爱,他是那么聪明、懂事,又孝顺,她无数次的幻想着,那是她和宗政殒赫的孩子,可每每又想起那记忆深处的痛苦,便控制不住她的挣扎报复。
第210章 求情
萧沐尘脸色微微一便,用极度冷硬的声音说道:“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宫清羽眸中划过一抹沉痛,心间一颤,她扭头看那没有呼吸的玄画,有一丝伤感清晰的跃入眼帘,她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是啊,我的画儿,已经死了。”
萧陌离斜睨着她,冷冷问道:“碎尸万段、凌迟三千刀,或者五马分尸,你自己选。”
宫清羽垂下目光,眉都不皱一下,淡淡道:“随你们高兴吧,怎么解恨就怎么做。要不……尘儿,你帮母亲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