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力极佳的白阮额角青筋暴凸:“……”
与此同时,趁着白阮转身写板书,一直窝藏在郎中的心魔穿过布料缓缓透出来,水一般流到地上,分离出一条细细的黑雾搭在张涛小腿上,仿佛在窥探张涛内心的恐惧。
作为被落霞观祖师爷镇压了百余年的心魔,它不敢招惹修塔的祖师爷,只好拿这些徒子徒孙下手,眼下这整整一个班级的学生都算是白阮的徒弟,四舍五入也就都是祖师爷的曾徒孙了,很值得欺负一下。
于是,几秒种后……
向来稳重寡言的张涛忽然爆出一声尖叫:“哇啊——!”
全班同学齐刷刷转头望向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也就是张涛的座位,张涛正目瞪口呆地望着窗外,表情之惊悚宛如被爱德华蒙克的《呐喊》附身。
“张涛,”白阮把黑板擦往讲台上一撂,清脆的一声响将张涛惊得一哆嗦,“怎么了?”
郎靖风表情不善,磨着牙瞪视张涛。
“白、白老师!”张涛霍地起立,粗暴地拉开身侧的窗户,边探头向外看边道,“有人跳楼了!”
白阮脸色一变,飞跑到讲台侧面的窗边查看情况——在张涛身边窗户的正下方确实趴着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二中的男生,这座教学楼只有三层,因此男生的身体似乎没受到明显的损坏,只是头烂得像个血葫芦,看样子是大头朝下摔下来的。
“快……”报警叫救护车!白阮这整句话刚挤出一个字,便听郎靖风慢悠悠地抛出一句:“哪有跳楼的?疯了吧你?”
白阮觉出不对,瞬间闭上嘴。
“……不是,我真看见了!”张涛面色铁青,把着窗框探出半个身子拼命往外看,仿佛想亲自上阵演绎一把,郎靖风见状,伸手略显粗暴地抓住张涛的后脖领,防止他不小心掉下去。
其他靠窗坐的学生也纷纷探头向楼下看,随即嘻嘻哈哈地打趣起张涛来,竟是没有一个人看见楼下的尸体。
“我刚才真看见有个人往下掉!”张涛神经质地舔舔嘴唇,面部肌r_ou_抽搐,“一个男的,我看得特清楚,像慢动作回放似的!”
同学们轰的一声笑开了,也有几个胆小的女生欲笑而不敢笑,嫌冷似的搓着胳膊。
白阮探头再次确认了一遍,楼下摔破头的男生已经不见了,地面也干净得不染一丝血污,这样一来,真相便显而易见了。
——那男生是鬼。
鬼其实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般神秘,鬼只是一种介乎于能量与物质之间的存在,与波粒二象性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目前人类的科学水平无法对这种存在进行解释而已。
寿终正寝或执念不深的鬼消散得很快,会在死亡七日后消散至临界点,到达这个临界点时,鬼没有足够的物质与能量载体来承载记忆,自然便会前尘尽忘,如赤子般重入轮回,这个消散的过程也就相当于是老百姓传说中的“喝孟婆汤”了。
然而,因意外横死或死前执念深重的鬼在脱离躯壳时,会出于对生的眷恋而从躯体中带走更多的能量与物质,他们的消散过程很慢,有些怨念极深的鬼魂甚至根本不会自然消散,而且由于能量与物质充沛,还可以对活人产生一定影响,这也就是俗称的“厉鬼”。
普通人无法用r_ou_眼捕捉到鬼魂的踪迹,开了天眼的白阮却可以,方才张涛会看到男鬼跳楼,应该是因为男鬼在途经窗户的一瞬间凝聚了能量,将自己的存在强化到能够被r_ou_眼捕捉的地步,张涛离窗户近,当时可能又碰巧朝外看了,这才不幸和男鬼打了个惊悚的照面。
白阮容色镇定,微微拧起眉头,怀疑是不是心魔溜进学校了。
他虽然怂,却不怕鬼,一是因为开天眼后看习惯了,二是因为鬼不吃兔子,对白阮来说狼比鬼恐怖多了。
“同学们静一静。”白阮用黑板擦重重敲了敲讲桌,轻描淡写地丢给张涛一个台阶下,“这几天楼上经常有高三的学生从三楼往下面扔东西,教导主任已经逮过好几次了,刚才应该是你看错了。”
可是楼上的高三生们要往下面扔什么才能让张涛把那东西误看成一个跳楼的大活人,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短几秒内被风吹跑?充气娃娃吗?——这本是个难以令人信服的理由,可奈何楼下确实没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合理且符合科学的解释,于是教室安静下来,除张涛外无人表示异议。
“不是,白老师……”张涛脸涨得通红,不死心地继续往楼下看。
“请坐。”白阮摆摆手,“有什么事下课再说,我们继续上课。”
“白老师让你坐下。”郎靖风狗腿地附和道,把张涛的半个身子从窗外扯回来,按住张涛肩膀强行把他压在椅子上。
张涛一脸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疯:我就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小白老师的课上撒野,玩手机说小话写别科作业的有种跟老子约个地方单挑,输了的把语文书抄一遍,敢不敢?不敢就老老实实听小白老师讲课。:)
白软软:……没见过这么管纪律的……
第三十九章 现在你的每支笔上都是我的味道。
后半节课张涛一直神色迷离, 白阮也一心二用, 讲着课时目光不住在教室中逡巡, 还走下讲台在教室里转了几圈,想找出心魔分身可能的藏匿处, 但心魔没有实体,随便桌膛就能躲一躲,班中除了白阮又没人能看见它, 搜索难度很大,因此直到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