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无疑是大燕的最北部,这里有一座城堡,城堡的主人,无论黑白两道,还是官府都要买他三分薄面,他就是大名鼎鼎,人称天下三公子之一的周洛川。
堡内就像一个小小的城市,骑着马,从早晨跑到晚上,才能跑到尽头。
弥漫着暖香的房间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周洛川,他正在为旺财疗伤,片刻洗了一下手,看着一脸担忧的燕七,他眼波流转了一下。
燕七慌忙走进,“师哥,他怎么样?”
周洛川淡淡拧眉,显然对她的称呼不满意,但还是说,“他,只怕无力回天!”
燕七坐的床边,看着旺财那白的有些透明的脸,心里一阵绞痛,这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活在乡间,与世无争,赵亦尘把他带回府中,却落得这种下场,心里又把赵亦尘恨了几分。
她不相信,也不能接受,那个那个调皮,人小鬼大的孩子,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
周洛川面容沉肃的立在一旁,“阿若不要难过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已经尽力了!”
燕七眨了眨,被泪水冲洗过后更加清澈的眼睛,“师哥,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救他。”
周洛川摇了摇头,一脸的为难,看燕七痛彻心扉,他又于心不忍。
燕七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她的医术虽然不错,但是和周洛川还是不能比,凭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她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周洛川不能解的毒,只要有一口气,无论伤的多重,他都能救。
“师哥,我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要是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求谁。”燕七苦苦哀求,“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去试!”
周洛川扫了一眼床上的旺财,心里突然有点嫉妒,如果自己受伤,她是否也这样着急。
他看着燕七,心里说不出滋味儿,“阿若,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尽力就好!”
“可我没把他救醒,就是没尽力,他虽不是我的孩子,但在我心中和我的孩子无二。”燕七含着泪看着周洛川,慢慢地跪了下来,“师哥,我从未求过人,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周洛川面露难色,伸手把她拉起来,叹一口气,“阿若,一直以来,我对你什么心意,你应该知道,但凡有办法,我绝对会救他的。”
他轻轻的把她揽在胸前,拍了拍她孱弱的后背,“他不但重伤,体内还有一种毒,是我也不曾见过的,不要过于悲伤,你已经几天未睡,要多休息。”随后喊了一声,“来人,扶姑娘回房!”
燕七又看了一眼旺财,摇了摇头:“我不去休息,我要等着他醒过来!”
周洛川摇了摇头,“阿若,他醒不过来了!”
燕七就走过去拉着旺财的手,“师哥,你见多识广,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周洛川叹息了一声,看她神情哀伤,迟疑片刻,可还是说,“我只是猜测,并不确定,这种毒可能就是早已失传的毒箭木,如果是,办法倒是有一个,但至于行不行就不知道了。”
燕七像看到了希望,忙上去拉着他的手,“师哥,什么办法?”
周洛川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就是把自己的真气输入他体内,至于能不能救他不得而知,可输真气的人必然要内力深厚,输过之后,会武功尽失,成为一个普通人!如果他中的不是这种毒,输入真气,他会死的更快!”
燕七神色凝重了下来,默默不出声,坐了许久,最后说,“他体内还有一口气,求师哥想尽办法让他支撑久一些。”
周洛川看她神色恢复正常,点点头说,“我只能让他支撑一个月!”
“好,我累了!”燕七被人扶着回到房间,周洛川静静地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
周洛川和赵滂同年同月出生,却没有他那么好命,他从小是个孤儿,四岁时遇到水云,被收为徒弟,并把他培养成杀人工具,水云死后,他就自立门户,他也很争气,十八岁独霸一方,二十岁成了这城堡的主人。
周洛川和赵滂还有些渊源,他母亲是丞相之女,一心想嫁给当时的圣上,可赵炎心里只有秦青,而周洛川的母亲醋劲大发,几次对秦青下手,赵炎一怒之下,抄了丞相府,而周洛川的母亲,也被一地痞强占,从而有身孕生下了他,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把他丢了,他是被一群乞丐带大的。
所以周洛川这生最恨的人,就是大燕姓赵的,也杀了不少皇室子孙,更恨自己的母亲,可自从认识了水若之后,他觉得这个世上除了恨,还有爱,一旦心中有爱,看这个世界,就是另一种样子。
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心病,就是对他师妹水若有意。
直到去年,他闭关时才向水若表明心意,当时水若说,让她考虑考虑,等他出关时再给他答复,可他一年后出关,所有的事都变了。
她居然有了身孕,还爱上了赵亦尘,周洛川仰望着天空,无论她做什么,心里对她还是恨不起来。
燕七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却发现周洛川,坐在她床边,燕七有一丝尴尬,连忙坐起,喊了一声,“师哥!”
周洛川勾了一下嘴角,说了一句,“阿若,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一年前你进京之后,你母亲就失踪了,我派人暗中查探,可能被关押在九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