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结了,两人也是见不着面的,耽误你家四儿不说,更是误了我家书哲的前程。”
余氏乍一听,惊的咳嗽不止,第一反映是看向门边的女儿,见她一如往常地呆着,才稍稍安心。
顾云良也是气愤不已,见娘咳的上不来气,忙着给她拍着背舒缓。
“你,咳咳咳~要退亲?咳咳咳咳咳……”。余氏眼圈已经红了。
刘氏仍然趾气高扬:“我今儿过来自然是要退亲来的,县老爷可说了,书哲在京城里,多少贵人小姐抢着要他做女婿,就这乡野村子里的女娃,带出去都丢脸,你们可不要死赖着……”。
“宋大嫂子!”余氏打断了她。
余氏对待婚姻自有一套看法,她小时候见过镇子上的姑娘们抢着嫁给老地主,没过两三年就被地大主老婆打出来,疯疯癫癫的,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
那时候她就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一定要嫁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而非追求所谓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和大郎的相处,也印证了她的看法是对的。
且不说是不是宋家小子变了心,单单今日刘氏这个举动就能看出来,云宝嫁过去怎么会好过?
自然是不该再让云宝嫁的,就当当年看走眼了吧!以后做亲事,还是要问问云宝乐不乐意。
“大嫂子,四儿和书哲不合适,也确实是我们做大人的欠考虑,如今退亲也还来得及。”余氏稳了稳气息,一口没咳嗽。
“娘!”一旁的云良急了,云宝是顾家的宝,怎么能让这家人说耍就耍?说退就退?一股子名为尊严的冲动让这个大男孩紧紧捏住拳头。
“大郎媳妇真是个爽快人,既然这样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刘氏作欲走状,又突然转身道:“对了,若是大伙问起来,还请跟大伙说说,你们是自愿退亲的。你也知道,大郎刚死不久,免得让大家以为是我们仗着书哲欺负你们没个当家人。”
刘氏说完也并不走,站在门口等着余氏答复。她就知道,没了顾大郎,这一家子最好拿捏。
余氏憋的一脸青绿,她没想到刘氏得寸进尺成这样,丝毫不顾云宝名声,还公然提起她那尸骨未寒的丈夫。
一股清泪淌下,她此刻无助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云良怒极反笑,他安抚地拍拍余氏:“娘,您站稳了。”
他顺手抄起旁边的扫把头,朝刘氏使劲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刘氏的脑门上,被砸破头的刘氏嗷嗷直叫唤,转身就要跑。
顾云良三两步追上她,又抄起扫把头往刘氏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我娘叫你一声大嫂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也不看看你们家狗蛋是个什么货,出尔反尔爱慕虚荣,把丁先生的脸都都丢到京城去了,我们云宝才不稀罕你们这一家子衣冠qín_shòu。”
顾云良越打越来劲,越骂越顺口,刘氏嗷嗷叫着四处躲,情急之下竟钻进了丁秀才家。
此时丁秀才正在领着学生上早课,听见外面的动静,忽地跳起来跑出去。秀才一走,刚刚还摇头晃脑沉醉在读书世界的小伙伴们都纷纷往窗外凑,挤着挤着地看热闹。
秀才和丁大婶拉开顾云良,见刘氏的绸缎衣服已经被扫把拍得又脏又乱,头发蓬乱,额头上还破了皮。怎么看都像是刘氏受了欺负。
她一把抓住眼前的丁秀才,哭着喊着要秀才给她做主。丁大婶一手抢过扫把头一手抓着云良的胳膊,担忧地问他:“云良啊,咋的啦这是?”
丁大婶没有孩子,顾家四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余氏家教严格,再加上云良读了两年书,虽然做事毛毛糙糙,做人那是没得说的。怎么也想不通云良会提着扫把头打刘氏。
丁秀才挣开被刘氏抱着的胳膊,自家婆娘本来就爱吃醋,爱东想西想,刘氏这不是为难他吗?
他不想听这个女人哭闹,严肃地看向顾云良,问道:“咋滴打起你亲家母来?”
顾云良做了两年学生,还是有些怵丁秀才的,不过他此刻理直气壮,也状起胆来。
“先生,大婶,您两老给评评理,这刘氏还没进我家门,就嚷嚷着要退云宝的亲事,我娘身子弱,喘着气红着眼答应她,她还当着云宝和我娘的面提起我爹来,还……”云良说不下去了,爹的死也是他心里的痛。
丁秀才一听火了,退亲?拿他的决定当玩笑是不是?宋书哲再能耐那也是他的学生,糟糠之妻不下堂,那书里明明白白写着的!他就算是当了官,云宝也还是他的媳妇!
刘氏却以为丁秀才一直偏爱宋书哲,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她尖声叫起来:“丁先生您也是看着我们书哲长大的,如今他当了官,当然得娶城里的大小姐,以往你对他那么好不也是希望他好么?我是他娘,更应该帮他扫清绊脚石。”
此时学堂里的娃儿们都出来了,围过来看热闹。
丁秀才一挥手让他们放学,也没有几个人走,一直站那看着。
秀才堵了一口气咽不下去,书中的道理,他宁愿和自家婆娘讲也不愿和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讲。对牛弹琴,这不是废话呢么?
宋书哲是个好苗子,可摊上她这样的娘,领回啥样的媳妇都不会好过。
丁大婶也不客气,原本她就不喜欢刘氏,因着宋书哲的事,常常对秀才挤眉弄眼,要不是秀才一再保证啥也没有,她早把宋书哲打包送回去了!
这下听到她上门欺负顾家一家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