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平日里待人温和的九福晋吗?
“再说了,到底是爷吩咐的,还是皇上吩咐的。”玉珠声音陡然升高,小厮们相互搀扶着,腿都软了。
“我最后说一次。我要进去见我的儿子,不管他是被你家爷留下来做客也好,还是我所知道的,得了时疫。我今天都必须见到。”
小厮们脸色一变,其中一位撒腿就要往府中跑,“让我福晋进去。”
胤禟喘着粗气从府中追了出来,见到胤禟都发话,哪还再敢阻拦。
明明说不让九福晋进府的就是九爷,现在说让进的,还是九爷说的。
哎,爷们的心思,做下人的不太懂。
玉珠虽在胤禟的帮助下进了雍亲王府,仍对胤禟没有点好脸色,或者来说根本就不想理他。
要他帮?
用他帮?
难道我自己进不去?
玉珠甩甩袖子就进去了,胤禟想拉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落寞涌上了心头。当初选择不告诉玉珠这件事,有些后果就应该想到了。
“我儿在哪间屋子?”跑到半路的玉珠又折返了回来。瞎跑了一头,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无用功,纯属在浪费时间。
落寞是什么东西?
抛向脑后,我的福晋在召唤我。
“在这边,走,我带你去。”胤禟拉上了玉珠的手,径直向弘晸的屋子走去。
哼,以后才和你计较。现在还是用得上你的时候,不挣脱你的手,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
脸色欠欠的跟在胤禟身后。
不过,当门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所有的计较、生气都变成了心痛、难过。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卡在心中,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床上躺着的,紧闭双眼,身子颤抖着,脸颊绯红,脸上还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痘痘的孩子,是她从小疼爱,身体健康,没生过大病的弘晸。
如今的模样,让玉珠心疼得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我不过就一日未来,这就是你说的抑制了,这就是你让我想看到的效果!”胤禟比玉珠还着急,扯着太医的领子,就将他拎了起来。
两脚悬空直哆嗦,太医表示老臣好难受,老臣是不是要死了。“老臣、老臣真的尽力了。这已经是换了第五个药方了。雍亲王和两位阿哥的病情都已经加重了。”
弘晸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额娘……额娘……”嘴唇已经被烧得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沟壑。
一道身影掠过胤禟,冲到了床边,握起了弘晸的手。“晸儿乖,晸儿别怕,额娘在,额娘在。”
控制不住的眼泪,一颗颗的涌出。玉珠一点点的把弘晸抱进怀中,抖得不成样子的手,轻抚着弘晸脸颊,抚至滚烫的额头时,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胤禟将太医丢到一边,“都给我滚。”
太医连连请罪,随意的扒拉了一下甩歪的帽子,就跑了出去。
胤禟走到玉珠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晸儿这个病会传染……”伸手想将他俩分开。
“我年幼时种过痘的,不妨事的。”似乎是害怕胤禟将弘晸从自己手中夺走,玉珠抱紧弘晸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
“我不跟你抢晸儿。”
“嗯。”手上力度未减。
“我真的不抢。倒是你,你再不松开手,晸儿可就喘不过气来了。”
这次玉珠听进去了,慢慢的松开了手。轻言细语的安抚着病中的弘晸。
不知道是弘晸熟悉玉珠的声音,还是熟悉玉珠身上的味道。弘晸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哭闹,玉珠也松了一口气。
胤禟还未将那口气吐出来,人就被拽到了门口,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拳,“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为什么不给我儿种痘?为什么?为什么?”挨了无数下拳头的胤禟,没有吭声。默默的承受着,只是抱住玉珠不放手。
“都是我的错。”
玉珠也不打了,手疼也打不动了。将眼泪和鼻涕在胤禟身上蹭了个干净,直接上嘴咬了,腮帮子都咬酸了还不肯松口。
“玉珠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再咬。”胤禟绝对不是因为玉珠咬疼了,才这样说的。
“哼!”面无表情的推开了胤禟,又回去守着弘晸了。虽然自己对历史较为熟悉,虽然知道胤禛最后一定会好。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胤禛的时疫到底是被谁治好的。历史上的胤禛生了病,还有着钮祜禄氏的照顾。
如今倒好,钮祜禄氏也跑了。自己还是守着点晸儿,也能让自己安心些。
一连好几天,玉珠天天守在弘晸的床边,吃喝睡都在床边进行着。要不是乌拉纳喇氏劝着,玉珠自己也怕熏着弘晸,恐怕连连拉都要在弘晸旁边解决。
现在,只有乌拉纳喇氏的话,玉珠还肯听听了。不过乌拉纳喇氏也忙,不仅承包了胤禟一家三口在府里的开销,还得忙着照顾生病的胤禛。
可她不过就是一名弱女子,没有三头六臂。每天把自己变成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也没有让自己忙活过来。
府中一个二个的妾室,遇上事又是惯会推诿的。胆子可小了,让她们来给爷侍疾,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真到了该来的那天,便推三阻四的,人没看见,借口倒是有一大堆。
要不是一直默默不起眼的钱氏勇敢的站出来侍奉在胤禛左右,乌拉纳喇氏怕是不被忙死,都要被累死。
这钱氏自己也争气,几个昼夜没合眼,就守着胤禛。成功